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身躯的微微晃动都会牵动伤口,一波又一波的痛楚升上来让他的视野逐步发生变化,也不知是肾上腺素的爆发所致还是出了什么毛病,但这种感觉其实很熟悉啊,迄今为止经历过数次,第一次时……
是十岁时和那头野豹的厮杀,那个时候的自己「看」到了奇怪的东西,「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就像现在——
“龙……这个族类也沦落到赏金猎人的地步了吗?”
“身体素质很不错啊,正面吃下维娜的战锤还能站稳。”
“只是在强撑而已,维娜,快给他最后一击!”
维娜……楚信然略有些茫然的看向四周,隐约看到三头非人的轮廓。
但其他的角落更是滋生出污迹与混乱的色块将原本的小巷覆盖,对此他的判断是握紧了手里的长刀,在痛楚的折磨下感官却更加的清晰,手中的长刀随着俯身而垂下,被垂落的衣摆遮住,但他知道自己的武器样式,也知道自己该如何挥刀。
刀身修长形似禾苗,这是一柄苗刀,理解为无弧的直刃太刀也并无不可,作为备用的武器在质量上还不如之前的长剑,它的特色就是能量产的造价,他能一次性带好几把,并且因为是直刃,他那异常的厮杀剑术同样可用。
“为什么还要举起武器?”少女望着那明显是在强撑的青年,如今斗篷已经不在,可以清晰看到她脸上的疑惑,“为什么不逃?”
她能察觉到这赏金猎人和之前的不一样,不只是沉默寡言,更是他的态度,伤成这样了也不愿意离开,这股足以冻结人心的杀气,是这么的渴望杀掉自己么?还是单纯的不愿意逃?
“你找……格拉斯哥帮是为了什么?”楚信然没有在战斗中开口的习惯,除非是无法力敌需要拖时间的时候,话语对他而言是一种手段,要么激怒对方,要么就像此刻拖延至摩根前来,这里距离格拉斯哥帮太近了,近到有可能出现一些帮派成员路过的程度,而摩根那家伙应该知道自己在和她对峙,甚至可能借着什么在偷窥。
不过,这目标的声音怎么有些耳熟……
身体状况越是差劲,大脑运转就越是要快,他看着对方那出乎预料年轻漂亮的模样,却带着战锤那样少见贵重的大型化法杖设备,隐约觉得自己似乎抓到了什么线索。
Aslan;
尊贵者;
这种力量;
“你不是赏金猎人?”
少女曾预想过对方会说的话,也想过他可能依旧沉默,却唯独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么一句话,就像比起其他的,他更关心自己为什么要找格拉斯哥帮。
可她看过的格拉斯哥帮资料里没有提到过龙族青年,对方这样不该默默无闻才是。
“我是,但我也是为了格拉斯哥帮而来……”看着对方惊愕的表情,楚信然突然觉得荒唐,自己被这样的少女一锤轰成重伤?
她是那么的古怪,有着无用的好奇心和低下的警惕,这种家伙会令维多利亚动荡?靠那把锤子么?
等等……维多利亚动荡?
“维娜,别跟他对话了,他可能在拖时间!”
“结果了他吧,前面就是格拉斯哥帮,既然你做了决定,那就往前。”
“不管他跟格拉斯哥帮有没有关系,杀掉处理就行了。”
莫名其妙的声音又响起来了,他下意识地看向那三头非人的轮廓,轻声自语:“吵死了……”
声音很轻,但在这无人的小巷却是相当的清晰,那三个轮廓顿住了,惊疑对视,那个赏金猎人难道能听到他们的声音。
少女也是这么想的,当即问道:“你听得到高文他们说话?”
“高文……”咀嚼着这个相当熟悉的名字,楚信然瞥向那三头虚影的位置,“那边三个东西的名字?”
“东西……”
“他甚至能看到我们?”
“不,他应该看不清才会称呼东西……总之,他很特殊。”
“但他说我们是东西……”
“只是个称谓你纠结的有完没完啊,凯。”
凯?高文?圆桌骑士?新信息一波接一波的冲击让楚信然的思维都要被带偏了。
但他也意识到一切都是可以连上的,圆桌骑士跟随的少女、尊贵的阿斯兰、能引起维多利亚动荡,贵重的战锤式大型法杖设备……这一切都指向一个不可思议的答案。
“你是维多利亚的王女?”
他为这个答案而震撼,震撼到凶戾的竖瞳重新恢复了冰蓝色的平静,但也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回答。
因为这若是真的,那所有赏金猎人都被当枪使了。不,这个说法不合适,赏金猎人大多都有被当枪使的觉悟,只要报酬足够就行,可杀死维多利亚的王女这种事,完成者有极高的可能性成为下一宗委托的目标!
甚至可能连这一宗的委托金都拿不到就被委托人举报当做转移民众仇恨的替死鬼。
这家伙,不能杀,岂止是不能杀,根本就是个烫手山芋!自己应该联系委托人……可猎人网站并不是个平等的交流平台!
“你见过我?”
“唉!这丫头!”
“这么容易被套话,教育的还是不够。”
“维娜毕竟也是个女孩啊,那家伙嘴边不带血迹的话还算是挺帅的。”
少女怔住了,开口的反问引得那三个东西一阵叹气,最后一句话更是令气氛古怪了起来,但真正第三方的声音瞬间让这气氛骤冷:
“楚信然,你和目标聊的不错嘛。”
缺乏光泽的金渐灰发色,以及与楚信然相似的冰蓝色瞳孔,略显矮小的菲林族从长巷的最前方走来,虽然光线很暗也不妨碍她那小麦色的脸暴露人前。
“摩根,如果我的推测没错,她不一定是敌人,至少不能杀。”
回过头望着她,楚信然愕然于她的出现,他本以为按对方谨慎的心思会派遣帮派成员。
而不是亲自出现,这一步的意思是她也意识到了对方的身份棘手,所以才亲自到来?不论如何他必须开这个口,以免弄出什么无法收场的结局。
“你的推测?”摩根一面走近,一面冷漠的看着已经不再维系进攻姿势而是杵刀调整呼吸的楚信然,“你的推测是否正确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不论她是身份,她找上格拉斯哥帮的事实不会改变,既然如此,杀掉她,神不知鬼不觉。”
“你还没发现吧,她在给了你那一锤之后,明显引动了伤口,状态不比你好到哪去……”
走到了楚信然的身边,摩根望着那少女,而少女尽管想要维持面无表情。
但在自己说出那话的瞬间对方眉头的颤动直接暴露了她压住伤口想要隐瞒的事实。
这令摩根露出了得意的微笑,看向冷着一张脸的楚信然,“只要尾声处理得好,没人能找麻烦,而我恰恰能做到这点。”
“欸噫……糟糕了,这女人是图真正省事的类型。”
“维娜的阅历还是不够,情绪隐藏的还没那赏金小子好。”
“赏金小子,你能听到我们的声音吗?维娜可是来让格拉斯哥帮寻求力量的,自然也能让你们变得更强更好,快拦住那个冲动的小鬼,维多利亚的阴云非她所想那般发展,这么自信可是会摔跟头的!”
“你不打算问问她为什么找格拉斯哥帮?”像是听不到那三个烦人的声音一样,没有任何异色的楚信然结束一轮绵长的呼吸,看着身侧的摩根迈出一步,平声问道。
表面看来两手空空的摩根回头瞥了楚信然一眼,冷声回答:“知道的越多,越容易混乱,你已经退化到会问出这种话的等级了吗?爬行类。”
“喂!赏金小子你听不到了吗?你看不到我们了吗!那小鬼开始迈步了,你还不出手?!你不相信我们的话吗!”
“我们可不会骗你,你是听不到了,还是在畏惧?”
三头非人的轮廓之二已经跑到了自己跟前,还有一头守在那少女身边。
但随着他呼吸的愈发和缓,痛楚的逐步减轻,他们的轮廓也在逐渐模糊。
他眨了眨眼,那些轮廓便再也不见了,就像真正的幻觉,但他闭上眼睛,却有种面前有东西的「错觉」。
“知之甚繁,反受其扰吗……”他低语着,忽然发动,再次牵拉伤口的痛楚都无法阻止他的动作,隐藏在衣摆下凶相毕露的一刀斩向背对着自己的摩根!
长长的衣摆掩盖了刀刃的轨迹,这份对服饰的利用堪称日本刀中的宝藏院袈裟刀,要的便是阴险和狠厉。
因为衣摆遮住了手也遮住了刀,所以不论是调整握刀姿势还是调整腕部与手部的动作都很难被对方察觉,也因此出刀的方向也无从察觉,甚至可以捅向身后的死角!
但现在他不需要这样花样繁多,摩根就在他前方,他只需朝前挥刀,快若幻影的刀刃撕裂空气!
摩根骤然回身,“我早知道你这家伙有问——”却见楚信然已经收刀伏低,避开了源石技艺的横扫,冲向自己的身后,冲向那被这电光火石的变化给看愣的少女,一把将其抱起抗在肩上,手法熟练颇具人贩子的风采,在奔跑的前一秒龙尾还不忘勾起地上的斗篷。
摩根愣愣的看着那明明姿势很不流畅但也维持着相当快的速度奔向长巷尽头的楚信然,刚要冲上就见一个小拉罐飞来,未知的气体四溢令她下意识退避,只听到留下的一番话:“等你冷静了再对话吧。”
而她想要从高墙上踏过时,却见出口也是弥漫着同样的气体团。
“楚信然,我看你不只是提琴盒不想要了!”
NO.7:无从归乡界的前辈。
玛格鲁路13号,大门再次敞开。
“我叫……”
披上的斗篷再次被扔到一边,名字或许是维娜的阿斯兰少女站在客厅里,茫然的看着那龙族青年忙前忙后,在几个房间里走进走出,每次出来手里都拎着些诸如小刀、卷尺的小工具摆在桌上,然后开始出现了疑似牙刷牙膏的玩意儿、最后是奇怪的盒子、奇怪的小包、以及笔记本电脑。
反正那个青年就是一语不发,在一开始逃出小巷后把斗篷罩在她身上也只是说了一声“跟我走!”然后就拽着她穿过好几个街区,然后到了这里,开门就开始了翻箱倒柜。
这应该是他自己家吧?维娜本来还好奇的打量着这里的房间,但在他第六次回到客厅时终于忍不住打算重新自我介绍再打个招呼,却被对方更快的声音打断:
“帮我拿一下。”
那个青年朝他手里塞了个小箱子,然后又走进一个房间里去了,而维娜看了看手里那有点沉的小箱子,又看了看那三头不断唆使她打开看一看的狮子,最终开始试着拉开看了眼。
里面装着一对手枪。
恰在这时,那个青年又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个大行李箱,同时正将风衣外兜里的东西一个接一个的往行李箱的分间里塞。
那行李箱感觉像是特制产物,不仅是包金属的外形,更因为内部的复杂夹层,维娜谨慎的瞄了几眼,认出他塞的有一个是之前掷出过的烟雾弹。
他兜里都是那些东西?维娜突然开始庆幸对方一开始没有使用,并深切体会到为什么凯总是说自己阅历还不够。
“差不多了,东西给我……你打开过?”青年起身过来拿过盒子,立刻便察觉不对转身问道。
但也没给维娜回答的时间他就吧盒子重新盖上塞进行李箱里,“算了开过也没事,帮我拣一下桌上的东西,不需要分类,一股脑全部放进底层就行,只要箱子能合上,随你怎么摆。”
“哦!哦。”
维娜下意识的听从对方的发言朝那客桌走去,那呆萌的模样让三头隐身旁观的狮子一阵摇头。
“果然还是个女孩啊,那么容易被强势的男孩带着走。”
“你又说这种鬼话,维娜只是跟不上事情发展而已,单纯还是阅历不够,不过这赏金小子确实有点东西啊,决断下的及时,思路也很清晰,而且想的还很周到,维娜是聪明才会全听他安排。”
“搞不好是捡到宝了,我说维多利亚怎么会看到龙,他们不是都缩在炎国不怎么动弹吗。
而且这小子的体征,看着还有点少见的返祖痕迹,莫不是流淌着炎国那所谓的古老先民之血。”
狮群窃窃私语,毕竟这种这种议论别人的行为并不光彩,而那青年只是交待给维娜那个任务后又跑去了之前去过的一个房间,稍微能听到些翻箱倒柜的声音之后,维娜都把东西放好时,他也仿佛约定好了一般拎着个小上不少的常规行李箱走出,甚至换了身行头,把手里的东西扔给对方。
那是一件米黄色的风衣和一顶同色的爵士帽,帽顶两侧各有俩大洞,接住了这东西的维娜倒是没露出疑惑,只是盯着他手里那个小行李箱。
“作为一位合格的赏金猎人,时刻备好一个装好换洗衣物和各种小工具的行李箱是习惯……”青年读懂了她的目光,“这是我自己总结的,委托总会在不经意间降临。”
“顺便把那身换上吧,用斗篷掩盖身份,反而引人注目,看来你逃跑的时候很仓促。”
拉着小行李箱走上前来,再拽起大行李箱,将其并列放在门口,他再回头看了眼这个房间,捂着胸口叹了口气,然后将衬衫上挂着的眼镜取下戴上。
淡灰色的呢子大衣,颈间套着同色的条格围巾,鼻梁上玳瑁架眼镜,楚信然没有如何化妆,只是换了身装束,气质便是截然不同。
但当他摸了摸头顶的龙角,就只是叹了口气,从兜里摸出俩同色的角套,卡在角上让龙角有了瓦伊凡的粗壮特征,转而看向同样只是换了外套带了个帽子就换了副气质的少女,点了点头。
原本他戴着会露出一对龙角的爵士帽在少女身上刚好是露出一对看起来很松软的耳朵。
“没想到还挺适合你,来,你拎这个小的,我拎这个大的,你应该没有自己的行李吧?”
“没有……”维娜接过他递来的小行李箱,“除了武器,没有时间选择。”
“那就走吧,在摩根那女人冷静下来之前,我们得找个不合法的旅店开房。”
维娜当即愣了愣。
“你看我说什么!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凯你就闭嘴吧!听他说完!”
“你们俩能不能一起闭嘴,本来就隔得远听不清。”
“你的委托还在,而摩根那女人也知道我住处,现在没找上不代表之后不会找上……”
大概知道她误会什么的楚信然耐心解释道,只是一想到这麻烦就有些烦,回来也不知道屋子会怎么样,还好买了家居保险,“暂时找个地方落脚,走吧。”
再回头看了眼住了没多久的地方,楚信然摇了摇头,迈步而出。
“伦蒂尼姆有不合法的旅店么?”维娜拎着小行李箱先一步跨出房门,站在一旁看他掏出钥匙,而这句话又让一旁隐身的三头狮子叹气声四起。
维娜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那三个家伙,一开始都是挺高傲、沉默寡言、又好像什么都懂的模样。
自从遇到了这个青年后,这三个家伙变得又话唠又烦人,一想到这她又看向那个青年,表现过能听到高文说话的他此刻又像什么都听不到一样在认真的锁门,锁完后又瞥了眼远处的红绿灯。
“伦蒂尼姆不合法的旅店,不仅有而且还有好几个,我有门路……”
将钥匙重新套在腰间,楚信然提起一旁的大行李箱,对着维娜说道,“我叫楚信然,楚是姓,信然是名,你可以跟那三头奇怪的东西那样给我取外号,也可以正常叫我楚先生。
当然我推荐你待会儿叫我外号或是叫我信然,我们要短暂装作熟人,关系的话……定义为网友吧。”
“网友?”维娜有些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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