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分明相距不过数米,祈祷堂里的人群没听见,祈祷堂外的走廊,正在结队前往舰船的舰员们也没有动静。
而拉普兰德,也因为在那时没能挣脱黑暗而毫无所觉,当真就像只是楚信然耳朵出了问题才有的幻听。
只是说不定是好是坏的,楚信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待遇。
对于那份只属于自己的麻烦感知,既不提及,也不反应,以一贯的演技表现得与他人一致,古井无波。
只是对于引人进门的说明环节时,倒是不需要这样习惯性的掩饰。
对于这种破解对方封闭,直击对方弱点的有效伤害时大概率会出现的异样反馈,也是说明内容的一部分。
今夜并不安稳,尽管这一点从他们半夜两点的时候还硬是把陆行舰开到别人修道院门口时就已经注定。
扰得当地修道士无法安稳休息,不得不赶紧捞出设备来通知中庭公证所,也让其陆行舰的舰员们无法平静过夜,一个个在道别后重新上舰,准备走上一拨回头路。
希望路上顺利,毕竟楚信然已经没在船上,这陆行舰能少一大半的麻烦。
而等他们顺利归国之后,在陆行舰方面的报告结果也就该出来了。
楚信然大抵能提前接收一点钦差大臣的俸禄福利,顺便作为一位官方认可的一代舰长被记录在那陆行舰相关的资料上,由此也该明白那艘陆行舰真正的名字。
那都是之后的事了,眼下的重点该是在这修道院度过的一夜,同时也不能忘记某个同行了一路却在门前跑路的黎博利人。
这位黎博利人正在山涧翻阅而行。
翻山越岭,因为没有像样的载具,也没有可供其过夜的屋房,便只能在大半夜的出此下策。
而之所以是这样,是因为他错误的估算了陆行舰船员们的想法。
这其实不应该的,马蒂亚o安德里亚稍一想想就会发觉这是自己的疏忽,而不是什么对方的想法多变。
原因正如楚信然对拉普兰德说过的那样:叙拉古人和拉特兰人都无法理解炎国的陆行舰为什么赶着回去。
他们注意不到日期已经靠近大炎的春节,也无法理解炎国人对于归乡和团员的执着。
安德里亚认为是自己纰漏的原因也正是这一点,毕竟他分明都在炎国的城市龙门待了那么久了,每年春节氛围也混在里面一起过了,这种时候反倒是忘了,真是失态。
如果这时候楚信然还在的话,大概能够实则幸灾乐祸的安慰一下这不是他的错,天天呆在陆行舰上过日子,确实会对什么节日什么星期逐渐钝感,最多注意一下每天在日期上的数字。
毕竟对那些日子逐渐丧失期待之后,每天稳定生活起来自然也就不管今夕是何年了。
楚信然自己就是向来不管今天星期几,有没有什么节日的人,只会想起来看看某些人的生日是不是今天,而某些约定好的日子又还有多久。
只不过,不论马蒂亚是否是这种状况,木已成舟,他也不会执着这种失误。
现在他只觉得这山林的泥地真多,他妈的脚也容易滑!
没有积雪,但好像下过雨,泥土和树木都带着雨后的湿润,还有淡淡的芬芳在溢散,这样的山地容不下任何载具,越野山地车需要对树林横冲直撞,自行车大概率陷入泥土或是打滑……
倒不如说别提载具了,就算是步行也有高风险,雨后的山林小路对任何没准备的人都是一种挑战,更别提这山林之间还有着危险的野兽。
可他也没有选择。
他总不可能在这种地方过夜,连扎营的设备都没有,也没找到像样的山洞,更不可能回去找那座修道院,那里面都是和公证所联系的修士军人,能够被拉特兰一方作为交接点将情报提供给炎国陆行舰本身就是一种明示!
那里有着接收权天使源石甲胄的军用器械,也有着给楚信然作身份登记的军政权限。
完全能把他这个被驱逐的了的非法入境者抓起来,哪怕曾经的他在职位上绝对算是这些家伙的上级。
被抓起来就麻烦了……
虽然他在拉特兰的一些门路和他一直以来联系的后台也同样是军政部门的家伙,但拉特兰的军政环境也从来不是铁板一块。
所以他在陆行舰停靠,一群舰员们开始围观舰长操作权天使脱离货箱下舰时,捞起了提前准备好的行李,开始连夜跑路!
所幸楚信然非常理解,在船员发来马蒂亚o安德里亚失踪的报告后吩咐不去管他,也没有同修道院报告的意思。
令他的连夜跑路的时间其实相当充裕。
修道院全员都因为陆行舰的到来而集中,也没什么半夜会出来晃的人物,马蒂亚只需要穿越山林就行了,以及小心一下可能出没的夜行性野兽。
“还有这么远吗?联络信号也这么差……”
腰间的骑士剑早已抽出来充作手杖,另一只手则是握着尚在忙音的手机,这位骑士副长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把电话往回打,打给楚信然来让他帮帮忙什么的。
起码借辆载具还能把今晚给过了。
他还不知道楚信然和陆行舰的一干船员们已经雷厉风行的简洁道别了,他指望的陆行舰仓库内的小型载具已经和陆行舰一起远去,楚信然连自己都没车开,得等到明天修道院的教士们负责安排。
不过马蒂亚在经历了好一番心理斗争之后还是没跟楚信然打电话,而是继续坚持拨打那个与他一直一脸联络的加密号码,在大概被雨天影响过的信号不佳折磨了半小时后,那电话才终于接通。
“这个点还没睡啊?”电话里的男声颇为慵懒,甚至都不愿意打个像样的招呼。
“睡什么睡!我到拉特兰了,北部伦特山林,边上是一群修士士兵助手的修道院,派人接我!”
“你怎么会在那个地方?!”对方这下精神了,略显嘈杂的电磁干扰声也能听出那几分诧异。
“我打的顺风车跑来了这里,我有什么办法?!”
吃力地登上眼前的高坡,一把拔出那挂着大半泥水的骑士剑,马蒂亚选择性忽略了自己的失误,而后者也懒得追究,只听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对方的回应也紧接而来:
“搞定了,我用公证所的门路给你拍了个执行人来,你以非法入境者的身份被他带走,拉特兰每年都有大半这种罪名的家伙,没别的事不会被追究,找个像样的化名,你的炎国名也行。”
“圣座的事没影响吗?”马蒂亚问。
拉特兰教皇死亡的事就在前些天,尽管舰船之上鲜少有人提及,但马蒂亚可不会忘了这件事。
“不论是对外宣传还是内部的检查结果,都指向圣座的自然死亡,没有犯人,也没必要找个替罪羊,执法机构也没理由加大力度德清查什么东西……”
对方显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非法入境分子的处置环境还是与过去一样。”
“虽然这是一件好事,但圣座当真会自然死亡?”马蒂亚皱眉看向前方那被手机手电筒照出的林间小径,迈着缓慢的步子前进着,“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才七十岁。”
七十岁,对于黎博利而言是个很微妙的数字,黎博利一族的寿命因为分支不同而各有长短,所以这数字根本无法代表什么。
如果是萨科塔的话那就更简单了,七十岁对萨科塔人而言根本不算衰老,这个种族就像炎国的龙、麒麟,就像卡兹戴尔的血魔、温迪戈等族一样长生。
不过那位教皇确实是位黎博利人,至少对外表现一直都是。
70岁的年龄或许能说服大半的拉特兰人,说是自然死亡的话,拉特兰也会迎来一次自然而短暂的换届投票。
“以圣座的种族而言,70岁显然并非终点,他也没有什么确切的隐疾,可现在内部的两种说法,都是无根浮萍。”
“他杀?”马蒂亚抬眼,反手正握起了手中的骑士剑,指向前方昏黑中的一对红光。
刹那间,金光大作,映出那骤然后退奔跑的牙兽。
虽是危险的野兽,却也因为野兽的本能而畏惧光与热。
哪怕不去战斗,光是火把都能一定程度的吓住他们,更别提突然放射强光的骑士剑。
发光系的源石技艺自打被摸索创造出的那一刻,泰拉的人类便掌握了对抗黑暗与野兽的文明之光。
“这是其中一种……”电话那头说着,似是有些犹豫,沉默了几秒才道出另一种可能,“而另一种,有人怀疑……圣座感染了矿石病。”
马蒂亚站住了脚,手中维系于剑身的源石技艺也随之消散,重新吞没他的昏暗与难言的沉默一起持续了数秒,才有重新响起的脚步声。
“合理的推论。”前拉特兰圣殿骑士副长认可这样的推论基础,由他所认识的拉特兰社会人文所铸的基础。
在拉特兰文化中,堕落并非是萨科塔的特有过程,而是拉特兰人都应警惕的罪孽,不可触犯律法,不可违背主的训诫,而感染者本身,便不属于律法与训诫的一部分。
哪怕是教皇,倒不如说正因为是教皇,才不能以一位感染者的身份立足于宗教与政权的顶端。
“只是如果是感染,那也不必要急着弄出这一出……除非他的病情已经严重到难以掩盖……”
“这方面的推论等你汇合了要多少有多少,差不多得了我就去睡觉了,今晚才在就戍卫队是否裁军的会议吵了一晚上,那帮老东西在这种时候削军,脑子多少有点问题。”
“戍卫队?”马蒂亚皱眉,再次抬剑,这次映出了五头逼近的牙兽。
火把确实是能吓住它们,却也只是一定程度,对于饿极的牙兽而言,畏惧的本能也是能被跨越的,这时候他或许应该专心致志的对付眼前而非继续通话。
可他没有,他只是甩了下长剑,覆盖骑士剑的辉光收拢为一线,填满了剑脊上的缝隙。
“你觉得这几天的山林会有饿狼吗?”
“话题太跳跃了,我还准备回戍卫队呢,这几天怎么会有饿狼?叙拉古那边过来的吗?”
“我知道还会问你吗?你们要不注意一下拉特兰的郊外?”
话落的瞬间,踏步挥剑,剑刃回转,三步之内划过四道线条带起四道血光,最后一剑贯穿面前牙兽的脑门。
一次将这类牙兽最为坚硬的头骨击穿的力道与锋锐源石技艺,以及接连杀掉四头牙兽毫发无伤的速度与闪避技巧,头也不回的继续迈步的马蒂亚稍稍抬起手机来:
“喂?还在吗?”
手机那边毫无动静,令他顿时一脸的无奈,看着屏幕又晃了晃手机,最后将其关掉。
虽然你装逼的时候很靓仔,但把手机信号装没了真的很尴尬。
NO.119:这不出事都说不过去。
(好耶,活过来的间贴。)
Christ is a lion because he reigns and has great strength; and an eagle because, after the Resurrection, he ascended to heaven;
——Isidore of Seville;
基督乃雄狮,因他是王且有大能;他也是雄鹰,因他复活后飞升至天堂;
——塞尔维亚的伊西多;
在泰拉,黎博利这一族群的分支之中,存在着数量较少,但却综合素质颇高的,有着相当地位分支种族。
同时具备雄狮与雄鹰的象征特征,这一支分支群体的名字,便是狮鹫。
一度享有过「基督的象征与守护者」的声名,在拉特兰历史上宗教辐射范围最广,教皇国国土面积最大的时期,这些狮鹫一度作为教皇卫队而被信徒熟知,每一座教堂与修道院以有着狮鹫卫士守护为荣。
甚至在维多利亚,也一度成为皇室的钟爱,并作为拉特兰的影响代表并入其国徽之上。
可在那之后的如今,随着拉特兰教皇国发展的几次波折起伏,而今的狮鹫早已逐渐剥离了当初的荣耀,其负面评价几次冲击着往日荣光,构成这一族愈发混乱的对外形象。
最终,便是就连教皇卫队都已被天使卫队彻底取代存在,完全沦为了拉特兰的一般族群。
尽管狮鹫一族仍在拉特兰人眼中有着独特的地位,但那份荣耀已然斑驳,就连狮鹫们本身也不怎么执着过去的荣光,并非作为单纯的意象,而是作为一个人的他们亦有着各种各样的人格差异,有着试图复兴家族的存在,也有着与亲族生活在普通家庭中,相当平庸的存在。
还有着加入某个修道院,加入某个卫队之中,履行其卫队职责捍卫拉特兰的存在。
.
“你们这里会让小姑娘摆弄那么危险的东西么?”
兰登修道院的屋檐前,戴着玳瑁眼镜,身着一身黑风衣,风衣领口还能看到部分围巾的龙族年轻人,问向那正在垂首看着清单的黎博利年轻人。
两个人都很年轻,可龙族年轻人的胸前贴着炎国的国徽,国徽之下挂着三颗珠玉般的官衔等级,而那黎博利年轻人亦是除去本身的神甫服外,头上却顶着一道有着四道圆脊,红色的小帽。
一位大炎三品官员,一位枢机主教,都端的上是年轻有为,甚至有些过了头。
很难让人相信这个年龄能有这样的成就,就算是记在史书里也只会存在于某些会被后世评价不太正常的特殊年代。
或许现在正是那样的特殊年代。
不过事实上,这位龙族年轻人的三品钦差身份只存在于在拉特兰的这段时间,之后尽管不会收回徽章,却也会在大炎的数据库中将他的权限等级进行一定程度的退化。
而那位黎博利年轻人的枢机主教也是摇摇欲坠的状态,尤其是而今教宗即将换届,整个权利层都在动荡,像他这样不赶紧去抓紧时间拜访巴结,合谋联合的枢机主教,多半是要很快下台的。
“在接受我们的训练之前,席德佳已经是位优秀的猎手,而今她还通过了兰登卫队的考核,已经是位出色的战士。”
扭头瞥了眼龙族年轻人问出这句话的原因,也就是那边正在摆弄一柄复合弓的黎博利女孩,这位黎博利年轻人一面回答着,一面继续回头审阅手中那份标注了权天使各部件的清单。
“兰登修道院都沦落至此,还在维持那不被认可的卫队么?”
炎国钦差的目光一直放在那在修道院外的黎博利女孩身上,更准确的说,是女孩手中的复合弓上,相当专注的望着那女孩正在固定的弓弦,“双偏轮结构,这样大的一张弓让那样娇小的女孩用?”
听到前半截质疑都还毫无波动的枢机主教,唯独在听到对方后半截感叹后反倒抬起了头来:“看来钦差阁下还懂得复合弓?”
“我懂一些复合弩,而那领我进门的老师曾与我提过一些复合弓的常识……”炎国钦差平静道,“维多利亚的某些贵族也喜欢摆弄那种东西,他们还保留着狩猎的游乐,不论男女、不论老少。”
“那钦差阁下也就该明白,很多女性都有参与这些场合的能力,外表不可用来当做判断的依据……”
枢机主教回过头去继续看着清单,头也不抬道,“天使卫队之中也不乏战斗修女不是么?”
“或许是吧……”在那女孩后知后觉的终于抬头看来之前,炎国钦差已经收回了目光,“不过我还是有些好奇,兰登卫队而今的存在是主教先生们的倔强,还是枢机会仍在支持。”
“作为枢机主教的我在这里,难道不能证明枢机会的支持么?”主教翻页看着后面的条款轻笑着问。
“本来该是如此才对,可贵院的破败程度实在是令我出乎预料。”
炎国钦差回身,望着这座占地面积颇广,甚至连牧场、酿酒厂、演武场都有配备的庞大修道院。
作为一座修道院,它的要素,或者说产业实在过多,尽管听起来格外混乱。
但至少应该是个很令人眼花缭乱的忙碌地点,可他的第一眼感想正如他的一般。
破败……
肉眼可见的经费缩水,肉眼可见的人数不足,肉眼可见的精神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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