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总觉得这群人能够撑起这样一座产业过多的修道院,便已然是竭尽全力。
很古怪……
他和随行者在山间修道院被一路送到这边来,连同那重新封装的货物也一同送到这边来,理应抵达的会是什么军事基地,或是什么宗教大堂之流的地方,结果是一座大型的颓败修道院。
若非它顶着兰登修道院的名称,楚信然都会怀疑自己被送错地方了。
兰登修道院,在整个拉特兰都有相当特殊的地位,令他不同于世人熟知的拉特兰教会。
这座修道院最初设立的核心目的是保护教宗以及重要神职人员的人身安全,而修道院与公证所、戍卫队等具备武力职权的部门的不同之处在于——
修道院积极收纳那些来自拉特兰之外的信徒,并为他们提供为教宗效力的机会。
最早的「兰登卫队」,正是采取雇佣形式得到一些虔诚战士们的效忠,被称作「教皇卫队」的狮鹫队伍也是在那之后结成。
而在更之后,修道院随着时代变迁而面临种种问题,开始取消雇佣改成接纳培养,更之后甚至搞出了分院,在拉特兰的各处建立起「兰登修道院」,兰登卫队的任务也不只是教宗与重要神职人员,开始扩大到整个拉特兰的范畴。
护卫拉特兰,便是兰登卫队的职责,接地气程度已然几近靠拢警察的职责。
可这样的接地气现象,恰恰证明了兰登修道院的没落,证明了他们不再被理会,证明了兰登修道院哪怕在不断挣扎着试图不被淘汰,却也终究是被放弃了。
盛极一时时甚至能够广撒分院,而今却连主院都混成这个半死不活的模样,这座修道院的辉煌终归都是过去的辉煌,哪怕有着一位枢机主教担任这片修道院的主教,这座修道院的没落模样也没有被挽救。
但修道院里的很多成员都还没有放弃吧?
炎国钦差的扫视所及有着不少修士与卫士,尽管整座修道院都覆盖着一股颓败氛围。
但他们的模样和手头在做的事却也都还在证明着这里还在运转,还能继续。
“或许那只是因为贵国距离拉特兰实在太远,也导致信息稍有些滞后。”
确认完毕,终于将清单抬起,递回给对方的枢机主教,拢了拢袖口,也望了眼自己这修道院外的景象,又回过头来:“这座修道院不会一直这样下去,年轻人们都很有想法。”
“你也是年轻人,不打算自己动弹一下么?用你枢机主教的身份。”收过清单的炎国钦差翻看了一下便将其折叠收拢塞进了衣兜里。
“钦差大人有想过以权谋私么?”年轻的枢机主教反问道。
“我曾经是负责审查这类业务的监察司……”年轻的炎国钦差扯了扯嘴角,“做这种事的话,我的同事会很乐意来我坟头吃席。”
“我所面临的便是类似这样的处境……”枢机主教笑了笑,继而转身踏步,带路似的招呼对方踏入教堂,“所以我能做到的仅仅是以枢机主教的身份坐镇这座修道院,让这座修道院不至于失去存在的意义,保证这座修道院的某些权力仍然存在。”
“至于壮大它,重新塑造它,就让孩子们来做吧,我很期待他们的表现。”
“你的年龄应该与他们相仿吧。”炎国钦差跟在他的身后,打量着之前未能仔细观察的走廊,观察着这座建造历史颇为久远的雕刻风格。
“在三年前,不少人还叫我哥哥,现在都叫主教我还蛮伤心的。”
枢机主教耸了耸肩,嬉皮笑脸的模样很容易让钦差想到某个比较欠的博士。
不过显然,在欠揍方面他还远远不足,至少钦差不至于因为这点小表现生气。
“私下总会有些不同吧。”钦差跟着主教走着这段打扫的颇为干净的走廊,望向窗外的拉特兰风建筑,时不时有着修女和神甫路过对两人投以尊敬的问候,而两人也反过来以各自的方式回礼,隐约间,钦差能够想起一段曾经的日子。
一段曾经作为拉特兰源石甲胄试驾者,待在宗教裁判所的日子。
想来他两次来到拉特兰时都接到了相当的礼遇,拉特兰带给他的记忆本该是个相当好客的印象才是……但是果然,某些东西牵扯的太深入,看的太清楚就坏起来了。
“那是自然,不过还请钦差阁下稍微关注一下自己的女伴如何?她之前闯入了后院的酿酒厂,又给瘤兽养殖场那边造成了一些骚乱,尽管都不算是什么要紧的事,但她来拉特兰的目的总不该是折腾我们兰登修道院吧?”
已经和女伴分开有两个小时的钦差闻言沉默了一下,歉然到:“自然,我代她向各位道个歉,也会找机会让她稍加注意。”
“最近的拉特兰确实比往日稍显严苛,大概严苛指数有0.3个伊比利亚吧……”抬手比出个ok手势的主教笑了笑,“她得多注意了,叙拉古而今也有些忙碌,大抵没空管她。”
大家都是一定程度的名人,嘴上相敬如宾,实际上都清楚彼此的底细,之所以要打这样的官腔还是因为这座修道院的年轻人们。
尽管兰登修道院的过去注定了这座修道院即便是看起来要倒闭,也依旧有着沟通上面的底蕴,可涉及枢机会、中央公证所,宗教裁判所之流的内容,还远不该让那些孩子们接触。
“她自己做好了准备,不需要我多说。”钦差说着,稍稍抬起了头,盖因这一步之后,他们便已经完全跨越了那一段长长的弧形走廊,抵达了修道院后方与那酿造厂之间的空地。
空地上摆放着一组沉重而又高大的重型器械,挂载着明显用于源石甲胄的器具。
也正是在那些器具旁边,已经有着一群萨科塔人站在机床边上,围绕着秘密运送进来的权天使甲胄开始拆解检查确认。
等他们确认无误并将各部件挂载在那些器械上封存,便能将其运向拉特兰的中心,那座永恒的钢铁圣堂之间。
这个过程中楚信然可以随行,也可以等待他们的运送抵达确认之后结束任务。
至于真正对枢机会和中央公证所的访问……那只是对外宣称,实际上着实没什么好访问的。
——原本该这么说,可拉特兰的教皇就在这几天崩了,楚信然在今早踏入拉特兰城市范围时就已经收到了大炎鸿胪寺的电子信笺,估计再过几天还能收到盖了章的实体信笺。
这访问不得不做。
目前的拉特兰没有明确的敌对国,哪怕是世仇的卡兹戴尔也早已谈不上直接敌对。
领导人的逝世,要来作为国家代表表达关切与哀悼的不会只有楚信然一个。
虽然隔得远的多半不会来,但某些隔得近的,还被传了教的,不来绝对说不过去。
这是在念维多利亚、叙拉古、伊比利亚和莱塔尼亚一干家伙的身份证号了,楚信然想想都觉得头疼,总觉得说不定还能撞见熟人。
多国来使前来吊唁,这种环境要搞什么事也方便,不是吗?
习惯性代入犯罪者视角来看待拉特兰的楚信然,完全能够觉察最好的搞事土壤即将到来,望向那封装机甲的目光多少有些忧虑。
NO.120:他还没想到的可能性。
(读者有高考人么?高考了都还在看的话,要么稳了要么无所谓吧,祝顺利好了。)
“你想要单独行动?”
古旧的金属铸物在略微昏暗的光线下闪动着辉光,以此证明其正在被一股力量牵动的状态。
注视着这古旧铸物状态的楚信然回过头来,半张脸露在窗外斜射而入的光线中,望向门口前来招呼的拉普兰德。
“是啊,你不是还打算在这小城待两天么?何况以你的身份也不便跟着我行动吧?”
直接倚靠着一旁墙壁的拉普兰德随意道:“反倒是你有什么自己不方便做的事都可以跟我聊聊。”
“确实如此……”楚信然略有所思着抬手招呼,“你等一下。”
说着,他便端出了手机简单操作一下,拉普兰德便察觉到了自己手机的抖动,摸出来看了眼,又将质询的目光投向了楚信然。
毕竟她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着楚信然通过MSN给她发来的一幅油画。
曾经深海色的发给楚信然的油画,也是深海色迄今为止在MSN上的最后回信。
“帮我确认一下拉特兰是否有着这幅景色的教堂……”迎着对方的目光,楚信然给出了回应,“如果没有也不奇怪,但如果有的话,你不用去现场,告诉我位置就行了,贸然前去可能有风险。”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补充道:“就像昨晚那小道。”
“还记得我昨晚跟你说的那些东西,以及对那些东西的注意事项么?”
“当然记得,别这幅样子,烦死了……”面对楚信然那副关怀认真的模样反倒是显得颇为不适的拉普兰德揉了揉脖颈,“就这件事吗?这画上的小孩儿也算是重点吗?”
“那是委托人过去的模样……”确实收起那副模样的楚信然并不抱怨对方的不识好歹,只是恢复了平淡道,“现在的外观看起来和你年龄相仿。”
“什么样的家伙?”
“阿戈尔人,画家。”
“哈!这算教学吗?”拉普兰德听得冷笑了一声,直接想起了昨晚楚信然的科普中重点提及的tag。
阿戈尔人、画家、作家、考古学牵扯、民俗学牵扯、楚信然昨晚列举过不少这种惯常会牵扯到那些东西的标签,结果第二天她就听到了一个例子。
“如果可以,我并不希望有这种教学实例……”理解拉普兰德为什么发笑的楚信然,自然也并不动怒,“拉特兰虽然因为教皇的死因判断而并未戒严,但最近会有一些位高权重的家伙出来走动,多少注意点。”
“应该会有人想要搞出乱子,你可别被当了铳使。”
“我最多控制一下比他们晚动手啊——”拉普兰德无奈的耸了耸肩,“不过没事,我要去的还不是那里,也是一座小城。”
“那就祝你顺利……”楚信然回过头,瞥了眼手中的古旧铸物,“有什么不好处理的变故也别忘了求助。”
“你还是先注意一下你自己吧,说得好你不会闹出乱子一样……”拉普兰德没好气的反击道,“我可觉得你会比我更早动手,那个家伙可信吗?”
“你说谁?”楚信然怔了怔,没反应过来,还以为对方在说年。
“马蒂亚o安德里亚,还有别的谁?”拉普兰德狐疑地看着好像突然脑袋卡壳的这家伙,“你还有谁协助么?”
“可能会有个公证所执行人,可能有个大炎铁匠,但也都是可能……”垂下那端着铸物的手,楚信然其实也没抱太大的期待,“可能根本没助手,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这么自信小心翻车啊——”多少有些看不惯这家伙在自己面前这么装的拉普兰德拆台道,站直身来准备朝门外走去,“那么我走了,可不要想我哦——”
“小心注意。”
楚信然压根不接她的调笑,只是非常认真严肃的点了点头,这种反应可太令她失望了,连已经跨步的脚步都为之一顿,准备抱怨几句。
可望着对方眼中那并不掩饰的关心又有些无言,只觉看不下去地立马加快步伐走远。
面红心跳……
这样的自己,如今还能浮现出这样小女孩儿似的感触着实让她觉得可笑害臊,得去冷静冷静。
而楚信然,虽然已经在身体素质上愈发非人,但还远没到觉醒超能力的时候,也没有透视眼那样便利的东西察拉普兰德回过头后才愈加明显的异状,他只是回过头来,又看向自己手里那温热的古旧铸物,思索着年到底是什么时候来,会不会来,会不会这家伙只是激活看看自己在哪,发现很远后干脆就摸了——
这种事在他过去的经历可是屡见不鲜,尤其是在做赏金猎人的时候最为常见。
年是个怎样的家伙他也还不太清楚,倒是通过「约饭」确认口味蛮一致的,烛阴也对她有所纵容,大抵算是无害。
至于诚信与否……
“若是运气不好,那就一个人吧。”
将那铸物放在一旁桌上的楚信然喃喃自语着,站起身来直接站在了窗前。
兰登修道院的客房似乎也是一种发展产业,装修风格偏向于世俗眼中拉特兰的塑造,也就是各式宗教明示暗示,同时还在不少一次性用品上标了价。
不过楚信然的身份和安排显然用不着缴费,让那些标价意义全部木大的同时,那位枢机主教还有意无意的暗示他稍微收敛点,别仗着免费就胡来。
令他着实有些哭笑不得。
堂堂枢机主教大人,对这种柴米油盐的鸡毛蒜皮事倒是在意得紧,究竟是以前过着什么苦日子?
这修道院的发展很曲折,这枢机主教很神必,连带修道院内的工作人员也多少有些奇葩,他在这修道院待了两小时已经目睹了一干神甫修女在当地拽着外地人搞推销弄杂技,甚至吓跑了俩慕名而来的游客。
慕名而来,兰登修道院本来的名声该是不错的,这样一座历史悠久的修道院主院,本该是极好的宣传口与旅游资源。
不过这帮家伙就经营成了这幅样子。
想起那位枢机主教之前所说的「很期待他们的表现」,他就感觉该流汗黄豆了。
楚信然再一次地觉得自己不该指望拉特兰人,这帮家伙不是被教义束缚成要疯的模样,就是已经疯了的模样。
什么时候开始口水黄豆,然后开始:嘿嘿……拉特兰……嘿嘿……弥赛亚的时候,才是把楚信然给整不会了。
想来这副模样倒也和海神教团那帮逼差不多,天天嘿嘿海洋,嘿嘿兄弟什么的,宗教狂热起来给人的感官都是同一种东西,区别只是摆的塑像不一样罢了。
可就算是如此,宗教撞上宗教仍是不相容的。
海神教团曾在拉特兰的土地上犯下过决不可容忍的罪孽,以至于它自称撒旦教团的同时,也被拉特兰官方认可这个称谓。
这是拉特兰宗教历史上诸多异教都没达成过的「伟业」,丝毫不亚于哥谭市违法分子被打入阿卡姆。
反面意义上的认可,也仍是认可,海神教团能在拉特兰的土地上被称作撒旦教团,以后者教义之中的最大敌人定义,便足够证明两个宗教的不死不休,也不应放在一起。
可既是这样,又怎会在拉特兰的土地上望见那海神教团的咒术?
隔离了一切的黑质,能够让楚信然的视野真正干净的地上神国,不应存在那能将他与拉特兰拉入黑暗的邪物,除非神的辉光已然无法照耀国土,除非神的威严已然不再盛烈。
“你想做什么!还有别的办法,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别不吭声,听着!这些事与你无关!炎国人,别多管闲事!”
“不……我们的国……”
“你!你怎么敢!”
恍惚之间所能回想的片段,仿佛仍在耳畔的呼喊、怒喝以及那些失魂落魄,夹杂着物体碎裂的声响,还有着体力损耗时的喘息。
拉特兰确实不如过去了,而那不如过去的理由,他其实再清楚不过。
甚至可以说,是他一手缔造。
其实此次的航程,他还蛮悲伤的。
因为本来预想着可以见到那位教皇,他也算是准备过一些话语,面对那个担下了大半责任并将他既往不咎的送出的老人。
而现在听到的则是他的死讯,连瞻仰遗容都要等到几日后的通知,不能没有许可的擅自踏入。
也不知道那家伙会是什么想法……
扭头望向南方,望向那圣堂大抵所在的方向,楚信然的目光刚有些空泛,便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意识到了自己想法的无意义。
在泰拉,各国各地域的土地上,或多或少都有些古老者存在,哪怕不存在,也保留着祂们往日的痕迹,拉特兰自然不例外,这座教皇国曾经能一度将教义光播多国正是靠着他们持有的神谕,他们展现的神迹,他们背后却是站着被所有人称作「神」的存在,令他们教义中的许诺不仅仅是空谈,而是确实存在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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