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曙光 第625章

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尽管有着个别禁军将士具备惊人的法术技巧能够对抗那些犯规到不要脸的邪术。

但仍有更多的禁军在单对单的solo战中相当吃力,甚至无法对抗。

源能仿品,某种程度正是为了这一点做出的妥协改良。

大炎历代都有人试图还原传说中的古兵威能,也或多或少有些成果,只是那样的成果对比常识次数而言是真的几率极低的抽奖。

等于每一代都有一两个SSR出货,甚至是UR的,而到了这一代,炎皇放弃了抽UR的梦想卡池,一门心思抽SR。

SR就够了。

足够多的SR武装大炎的精英军队以填补劣势,降低军队的负担,某些国家某些地域或许还存着一些虚度光阴的念想与余裕,可当代炎皇并不这样乐观。

他从自己上位之日便隐秘地提升了太多民生政策的推进速度,而今更是袒露出自己在军事方面做出的进步改变,由此还让某些一直将他视作威胁和假想敌的国家也无法冷静。

几个确立了「国家」这样社会形式的大国之间构成的军备竞赛被大炎率先挑起,其中也包括了拉特兰。

当代炎皇与国师其实很满意这样的走向,毕竟要面临那份不详的预兆,可不能仅仅是大炎一个人扛着。

而对于这样的想法,目前还在拉特兰的一座废弃教堂中的楚信然显然还无从察觉,甚至没空理会。

他正一手抄着剑,一手抄着刀模拟冰火两重天,一剑破开植物低温凝滞伤口,一刀斩切伤口,超高温直接一往无前,连点水火相冲的妨碍都没有。

楚信然对低温的把戏还是太短板了,相较于他对常温水流掌控的技术,他对低温的利用就浅薄到「冻就完事儿了」,而且还冻不到多过分的程度。

差不多是语文130,数学50的程度。

倒是对鸣鸿刀的模拟源石技艺回路无比上手,几手无师自通的热空气控制能让煌在场的话直道楚大哥背叛阶级。

但这有什么背叛不背叛的,这是对热力学的运用考验,像煌那样凭着感觉和熟练度掌控武器和源石技艺的本能型选手自然是两种世界的人。

说白了,楚信然最早考的证,是在维多利亚官方机构认可的术士证。

12岁的标准评级术士,13岁的优良评级术士,15岁的卓越评级术士。

若非用了代号,否则楚信然的学院生活能多出些便利,同时也多出更多的麻烦。

所以他对武器的运用很多时候也都是从施术者的角度理解的,所有搭载了法术发生装置的近战武器在他手里都常有像个法杖的时候。

就像此刻已经冲出植物包围圈的楚信然,面对仍有数米距离的多默主教,一记迅捷的挥剑却是划出了一道自地攀附的水流洪峰,而他直跃洪峰之上,围绕身侧的球形水幕顷刻破碎,脚下的洪峰中升腾起确实的龙首承托着他以更迅捷的速度推进。

数米的距离,也不过是两秒的差距。

两秒的差距中,那捂着左肩的主教退步,他退开的实质地板缝隙之中升腾出在荧光覆盖的幼苗,在下一瞬化作庞大厚实的树壁。

也正是那树壁升腾的一瞬,鸣鸿刀的刀柄在轮转中脱手,细长的刀身仍残留着高热留下的红痕,刀尖在那尖锐的鸣唳中浮现出血色鸟喙般的轮廓,直贯那荧光未散的树壁,近半米的树壁被轻易贯穿,破口中溢散着大量的白烟,那是树壁内的液体被刀身蒸发的证明。

而那一刀,则是在这一次贯穿了那位主教的右肩,残留的动能还硬生生将他带离了地面,将他钉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再次被钉穿肩膀,这一次他没法保持从容的安静,无法忍受的剧痛令他惨嚎,而在他惨嚎的时候,三道利爪似的巨大锐痕在破碎的树壁前残留了半秒,拎着长剑的楚信然跨过脚下的树桩,另一只空着的手却从衣襟内抽出了一柄短铳。

“现在,再说一次。”

话落,凄厉的惨叫再一次响彻这废弃的教堂,那是楚信然将对方扶正之后,便将长剑贯入了他那本就伤残的左肩。

一刀一剑,算是比较对称的将他钉在了墙上,似乎能够显露出楚信然那时有时无的强迫症。

同时还有那在楚信然的注视之下立刻浮现的透明水团,直接覆盖了对方的双腿。

看起来很容易被踹破,但实际上被他操作着沉重的水压,在他的掌控下便是比一般的金属镣铐还要沉重的拘束工具。

废掉双肩,禁锢双腿,左手的杰里科甩到右手中顶着对方兜帽下的脑门,楚信然继续道,语气低沉了许多。

拷问这门记忆,拷问者的不同语气与不同行为也能搭配出不同的效果,而没有必要的话,他不会在拷问中嬉皮笑脸。

“我来找人,一位会自称深海色的小姐,或者她有着其他的称谓,但那都无所谓……”

楚信然微微垂着头,好像并不在意他的反应,就像他连对方的兜帽都没有摘下,似乎也不在意对方长什么样,“我已经说过她的模样特征,若你还需要更进一步的身形一类的信息,那也只能证明你在隐瞒——”

说到这里,他铳口一歪,火光中骤然喷射的铳弹深深钉入他兜帽边的墙壁里。

只是相较于那一点,对方率先受到的冲击恐怕是就在耳边响起的铳声考验着的耳膜。

如果是个普通人,大抵该有点耳鸣甚至短暂失聪什么的。

“你知道她对么?当我说出深海色的时候,你的反应就已经出卖了自己……”

带着温热的铳口,重新对准了对方的额头,楚信然的声音愈发低沉,“我知道,你们这些人恐怕不怎么怕死,虽然马太是个贪生怕死之辈,但你们更多人的目标其实与己无关,哪怕自身死亡,你们也心满意足,但你有想过吗?”

“你死了之后,我可能带着你的成果去找其他的阿戈尔人,那会是一个和你一样的海洋教徒,那也会是个废物。

他会继承你的代号,继承你的姓氏,不想着研究生命的进化,只是执着于自身个体的变迁,而我会看着他一步步败坏你的研究成果。

届时,你的研究无法公之于众,而是任何一座小城里腐烂,随着他的尸体一起被冲进下水道里。”

“呃……”兜帽下的阴影并不说话,哪怕是咬着牙也不愿意泄出什么语句,可他的面部表情,他皮肤的细微颤抖都在水流的映照下表露无疑。

甚至连他的自救手段,那些重新遵照着基因开始聚合协助的,大抵一开始四散于教堂各处的植物运动,也都被他的感知「看」在眼里。

就有一柄古朴的猎刀,在他抖手间浮现,被他一把贯入一旁墙壁,钉出一道裂缝,刺入裂缝中带着些许荧光的绿色。

那猎刀便重新焕发生机,复杂的纹路在刀身上攀爬,锋锐重新在刀身上蔓延。

而被它刺入便犹如毒一般的力量,正随着那纤细的荧光绿蔓延向主体。

“我有备而来,而你显然没收到通知……”抽出刀刃的楚信然略略垂首,看向对方兜帽下的阴影,“该考虑考虑了,我的提案。多默,你要活着,活着才有价值,活着才能阻拦我窃取你的研究成果,不是吗?”

“你的代号是多默,多疑的多默,你不会像马太那样的愚蠢,不会像犹大那样追求相悖,想想大海的教义,想想守秘人的伎俩,你会失去的是什么?所谓神的子嗣,所谓神的血脉,难道不是一视同仁的么?”

“呃……”听到这一句多默陡然昂首,完全不在意额头被铳口顶着的不适,只是颤抖着问,“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

“我觉得这其实不算秘密对么?以深海猎人们对你们这么多次的对抗,你们愈是了解猎人,猎人们也愈是了解你们。最终,便连阿戈尔都了解你们,而你们,却不一定了解你们头顶的神明。”

“不,不可能……”

“我不在乎这一点。”

铳口朝前,略微加力的楚信然低声道,以几乎可以在对方额头上戳个铳口印子的力量:“我只希望你能告诉我深海色在哪,如果能够直接交出来更好,一个神子其实并不那么重要不是么?毕竟你们那位神的子嗣数量如此之多,也根本不分贵贱。”

甚至可以说,那一开始被楚信然践踏的异类花朵,也可以算是神之子。

对海洋的神明而言,一切自海孕育而生的所有,都当属于祂的子嗣。

NO.132:楚信然:这真不河里

(电光机王和巴克亚罗完结了,快进到盖塔。)

对任何宗教而言,神子的尊贵都不言而喻。

这样的尊贵通常与其唯一性直接关联,「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哪怕是在神明的领域也无可避免。

只是在等级制度仍然存在时,就算神子的数量众多也是与信众们是两个世界,除非……

除非信众之中也存在着神子。

海神教团,做到了这一点。

他们所尊崇的神明具备更高的视点,其诞下子嗣的方式并不局限于效率低下的两性生殖,而是只要植入了骨血,只要与其有过精神交流,都有被其同化的可能。

由此一来,等级制度的根基便显而易见的脆弱,这个教派的神子并不见得多么高贵,多么独一无二,而是有着大量备选与替代的消耗品。

用以证明进化,追逐神座的替代品。

神子们自身那被本能支配的精神同样不在乎个体的差异,只要能有个体攀登至更上方,祂们不介意奉献自己充当进化的基石。

在这样纯粹的意志之下,反倒是尚且为人,或是尚且保留了人类思维的信徒们显得私心颇多,只是在这样的行列之中,并不包括这位多默主教。

尽管登临主教之位并不要求靠拢神子们的思路,但多默主教却是深深的为这些海的子嗣着迷。

他同样追逐着更强大的精神与肉体,更卓越的智慧与适应能力。

他向往着进化,正如这些神子、海嗣们一般。

他愿意为此竭尽全力,即便要牺牲其他的同族。

他的疯狂并不局限于宗教,他的疯狂是在践踏种族的基础上构筑。

对他这样的人而言,就连死也不是件值得恐惧的事,因为他认可的族群不是人类,而是海嗣。

之所以还未将自身同化为海嗣,仅仅是因为他还在人类的社会中生活、行动。

人类的思考方式,人类的存在方式,能为他的生活提供方便。

他深深的明白,若是被同化为神子们的生存方式与思考回路,自己的追求必然会变质。

他要缔造的是自己认可的进化族群,他要践行的是自己认同的神之旨意。

而不是变成那些找不到上代,被集体意愿与本能行动带着走的神之子。

他仍留存着人类才有的私心,并且没到必要的时候不打算舍弃的私心。

所以他最为畏惧不是死亡,而是那份私心无法达成。

为了达成那份私心,他早已准备好了一份「完善的遗产」,就算自己在追逐目标的过程中死亡,也会有人代替他继续下去。

继承他的研究成果,继续以昆图斯之名进行他未完的活动,参与到那份光荣的进化中去。

可那样的继承者,终归会有一个适应期。

会在那样的适应期中不如他,会在那样的适应期中脆弱不堪,会在那样的适应期中被守秘人这混账找上。

能够杀掉犹大,间接害死马太的家伙,决不可等闲视之,这可是几个月前,他们这些主教在上次的聚会中便已然得出的,不得不承认的结论。

过于旺盛的行动力,过于缜密的追查能力,以及那份或许通过他人协助,或许也属于他自己的危险脑力,这是头会一路追查紧咬不放直至见证你死亡的恶龙,与他为敌绝对是多默不想见到的,这会浪费他太多时间与精力,令他的研究停滞。

更致命的是他的威胁。

完全卡在了他的死穴之上,很难想象仅仅是在伊比利亚的一次交锋之中就被对方摸清到了这种地步,对方甚至知道他们并未弄清神意,海洋深处的神明从未有一次表露过明确的旨意,迄今为止海神教团的一切活动都是出于主教、祭司、以及教皇的意愿。

有些是对神明的梦呓进行解读,有些干脆就是另类的「以权谋私」。

可这一切都该是秘密才对,不该有主教会将这种事朝外说,海神教团的普通信众们也都是满腔虔诚的相信主教大人们代神传唤的话语。

当然,其实海神教团的普通信众从来不多就是了。

入教不到几个月,大抵就不会普通了,参与了几次仪式之后,原本的人格就该被o干涉了,变成不再普通的信众,也没个足够清醒的脑子思考这些问题。

“跟我来……”

面色阴晴不定,挣扎犹豫了良久的他,终归是吐出了这句算是服软的话语。

然后在他的吃痛声中,楚信然干练简洁的摘掉了洞穿他双肩的刀与剑。

水流冲刷,振刀甩剑,配以源石技艺做到真正不沾一丝湿气,收入鞘中。

“感谢配合。”

站在窗外斜落的月光下,背景一片狼藉的青年笑的分外暖心。

而主教只是看了眼自己那还在溢血的双肩,恨恨地瞪了那家伙一眼,径直转身朝着教堂的深处迈步。

见对方这么爷们儿的咬牙沉默,楚信然也就不会有着提醒对方先处理伤口的好心。

看起来像是人类也不见得是人类,犹大是个例子,马太是个例子,甚至连自己的身体状况,也是一种例子,楚信然并不相信这位主教能是什么纯粹的人类。

——那些打从一开始就不断被他驱使攻击、阻拦自己的异化植物总不该是被什么源石技艺驱使的吧,那种事他自己就能辨别出来。

只是总觉得有些人在盯着自己,是错觉么?

亦步亦趋却又保留以能够避开某些袭击的距离,水汽感知亦是全开的楚信然分明没有感知到任何身影或是什么摄像头一类的轮廓,只是当他回过头来,便能见到那在黑暗中浮现些辉光的暗红之物。

辉光浮过的一瞬好似什么黑暗中的星点,亦或是矿洞中的宝石,只是细看之下未免大失所望,所见的都是血色的眼睛,以无比拥挤的趋势挨在一起,能让密集恐惧症患者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而哪怕没有密集恐惧症,与那些目光对上的那一刻亦该体会何谓毛骨悚然。

只是对楚信然而言,仅仅是漆黑的「地毯」之上堆叠着无数眼球,这样的画面还是不够阴间,仅是能让他感受到些许的惊讶,脚步甚至犹自不停。

望着那些眼睛在自己移动时也跟着一同移动,犹如无数触须般的漆黑地毯一路在身后蔓延,却又始终于自己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且仅仅只是跟随的模样,楚信然便又回过头去,顺势再次确认了一下水汽予以的探测轮廓。

没有那些眼球的身影。

它们确实是和黑质一样,属于另一个次元的东西,仅仅是能被自己观测。

同时也能观测到自己。

保持距离或许也是一种警惕表现,尽管这样的表现没什么意义。

毕竟他真想像净化黑质那般处理它们的话,仅仅数米的距离是对方根本反应不过来的。

这里不是白日的荒漠,这里是夜晚的教堂,位于雨量充足的拉特兰。

哪怕今天没有下雨,空气中也积攒着可观的水分,完全能够响应楚信然的号召化作人体都能感受到的湿气,跨越水流冲击需要的距离,直接在那些眼球所在的位置进行远程起爆。

以他掌控的水流一直以来对这些东西的克制的效果,即便只是冲刷都能造成可观伤害,更别提附加力量。

只是此刻,他还没这个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