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唠叨那些过去的卷宗记录总是会不厌其烦的描述孟章出剑的朴素且难以察觉,令大将心头升起数分争斗之心。
毕竟信影流居合据物斩,讲究便是速度与轻巧,要以一气呵成的极速剑势达到剑斩竹席而竹席不倒的境地。
人体亦然……
追求的便是悄无声息的居合极意。
不论是速度也好、掩盖技巧也罢,居合的一开始便是隐蔽的杀人术,在战场中磨砺过的大将并不在乎两者差异,能够胜之便是绝佳,更别说消息中还有提到楚信然有使用过类似东刀的武器,长且直刃,似是而非。
好一个似是而非!
这般的情报只会令武人的争胜之意更加明显,对于使用类似兵刃的武者,那份战意只会更甚。
可谁又能想到最终对上对方的会是自己呢?
这一刻,他简直想回首看向大将的营帐方向,颇为好奇对方此刻的心情,但迫在眉睫的压力还是令他没有做出那副失礼的举动。
此刻的他,看着那位龙族青年,心头感慨着名不虚传。
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瞧见对方的模样,正如诸多资料描述那般,是个种族特征格外显眼,样貌亦是颇为出众的青年。
连同那份拒人千里的冷漠也与记载别无二致,好似这两年以来对方都不曾变过。
眼下,他端详打量着对方,对方也同样在打量他。
楚信然早在走来时便注意到那些营帐周围的人群模样狼狈却气势不颓,河畔富集的水汽更是能令他瞬间得悉此处所有人的成员位置分部,包括营帐中休息的、养伤的、挣扎着想要起身的……
然后他才将注意力放在那走出营帐,也越众而出的高大男人身上。
一个鬼族男人。
半身甲上没有洗净的干涸泥渍混杂着不知属于谁的血,看起来和其他的士兵一样,状态都差不到哪去,却又目光灼灼的望着自己。
他很熟悉那样的目光,那是敬畏与期盼并存的目光,是求助的目光,也是能令他想起些不快记忆的目光。
在东的土地上,他就曾见过无数次这样的目光,从那些难民眼中,从那些流民眼中,也从那些在折磨中不成人形的受害者眼中。
这无法令他的心头生出怜悯,反倒升出几分烦躁。
所幸他一开始就做好了撞见麻烦的心理准备,眼看对方行至身前,他也正准备再次开口时,对方倒是先一步鞠躬招呼道:
“在下赤索,见过孟章君。”
孟章……
听到这个称呼,楚信然看向对方的目光略有变化,神情更显阴郁。
在东国,他一般会遭遇三种称呼。
一种是直呼其名,或是加上先生的后缀,那是最普通不过的称呼,在这片执着于基础礼仪的土地上,任何人都可能这么跟他打招呼。
第二种则是楚处长、楚公子、楚大人一类的尊称,这样的人大抵知道他的身份,可以说是好好调查过他,多少有些能力。
而第三种,则是孟章、孟章君,这类人最是麻烦,他们知道自己涉及一些非自然领域的事态,他们本身也会是或多或少涉足非自然领域的人。
甚至可能不是人。
大国主便是会这么称呼他,夕也会这样称呼他。而现在,面前这个鬼族人也这么称呼他。
这样的招呼也就不免令他神色阴郁地注视着他留给自己的后脑勺问:“从哪听来的称呼?”
“北部公卿们的口中。”赤索没有抬头,站在原地,头顶的双角直至楚信然的方向。
而他的回答也让楚信然的神色微微舒缓。
东国的一些麻烦确实是和掌权者相关的,甚至楚信然自己都一度借助过官方的力量来给那些事件做伪装掩盖,虽然都是在南部搞的,但北部的家伙知道也不奇怪。
毕竟南北敌对,彼此安插了探子什么的,能够想到,却也懒得想。
与他无关……
只是他刚略略舒缓,又听到对方又匆匆补上了一句:“也从南部茨木族口中。”
“呃……”多少有些说话大喘气的意思,许久不曾听过的族名重新出现只令楚信然眯了眯眼睛,冷淡道:“起身回答我,你是北部的士兵吧?”
“甚至还有些地位。”
“是!”赤索立刻站直身来,盯着楚信然大声道,“光严军特殊小队赤冬军副头领!”
他这大嗓门没让楚信然的表情出现变化,倒是他那身后营帐群里的不少士兵骚动起来。
本来那群士兵就看到副头领「单刀赴会」后就一个个放下手头的事来暗自围观着。
虽然依稀看出好像来了个什么让副头领恭敬的大人物,但当他这么直接的暴露大家身份时,一个个还是忍不住面面相觑。
大家可是在秘密护送大将回去啊,身份不该泄露,刻意不清洗盔甲衣装本也有掩盖身份这方面的考量。
看着就当是波残兵败将般的流寇也没关系,反正应急通路规划完全,负责把手那些关隘的战友能够承认他们持着的印章凭证就行。
这波还能是副头领是内鬼?有人已经偷偷招呼兄弟去大将的营帐通知一下。
虽然不清楚大将有没有醒。
至于为什么不自己去……那当然是为了弄错了也不用自己挨军棍。
在这同时,更多人则是一个个探着耳朵,又握紧了武器。
虽然副头领说是贵人,但弄不好还是随时准备动手。
而那边那位所谓的「贵人」仍是一副好像所有人都欠他钱般的漠然表情问:
“在北部从军的鬼,能从南部的鬼家里听到这种事?”
末了还补上一句:“莫不是严刑拷打。”
“不不不是……”赤索忙道,生怕对方误解般摇头道,“只是遇上过茨木家的族人,在下款待过他们,本以为都在做杀手行当,还想着一样能雇佣,谁知道都在给人造房子。”
“造房子……倒还挺讲信用。”
“是的,他们都谨遵当初的协约,您帮他们仲裁了纷争,帮他们压制了鬼血,鬼族说话算话,不会再将杀人视作唯一出路……”
说到这里,赤索诚恳道,“其实北方的族人也对您企盼已久,都在期望您的驾临。”
“没兴趣……”
楚信然的回答干脆却简练,令赤索的表情滞了滞,却也好似理解的点了点头继续道:“没关系,只是在下恳请孟章君将大将护送到京都,光严家的那位定有厚报!”
“比起你的族人,你更在乎你侍奉的大将……”楚信然凝视着他那毫无动摇的面颊,“但我为什么要帮你?凭那所谓的厚报?”
“你应该知道我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
赤索闻言,喉头耸动着咽了咽口水,只是再次鞠躬道:“凭您是文月公主的侄子,文月公主与大将的姑母不仅是旧识,还有着旁系血脉的关联!”
楚信然略略皱眉,他从未听说过文月姨说过娘家事,而今有心想摸出手机确认一下又不好当面问,倒是先看了眼那些张大嘴的士兵们,看得那一干人集体缩头。
“光严、光原,同出一脉,百年前便是一家,血脉牵连算什么?”
他还记得这一茬,记得这东国的内部矛盾不过是一家人的自家事,非常地小家子气,却又意外的很符合那帮家伙的画风。
而这也问得这鬼族男人一时语塞,这个和大将一样花了太多功夫在战场上的糙汉虽然比起战友多懂不少,却也谈不上能言善辩。
而楚信然又是个只要有需要就能熟练终结话题的家伙。
于是那男人只是嘴唇蠕动了两下,只能干巴巴道:“可是,可是大将真的对那位将军很重要,若您能将她带到,武家定然会大力答谢。”
他不仅说的干巴巴的,还在撒谎。
鬼族的家伙就压根不适合撒谎,要看出这一点对楚信然而言再简单不过,不过在这之前这男人说话还是信誓旦旦……
倒是有些奇葩,看起来对方也说不准对方的大将是否能入那位将军的眼,更说不清武家到底会不会大力答谢。
对方服侍的大将,似乎在武家的地位挺微妙的。
不过这仍是与他没关系,他只是沉默地注视着这个有且卑怯的男人,有着五大三粗的体型,也有着身经百战的气势,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他知道最近自己的气势愈发需要收敛,某些存于精神上的变化正在一点一点的表现出来。
但对方这幅反应与他的压迫感无关,只是说谎时的怯懦与求助者的卑微姿态。
这样的姿态,看着更加厌烦。
“告辞……”
他忽然没心情去认识这古怪队伍了,虽然被先手袭击,但因为一套直接打崩对方的纸人导致没什么怨气的他,只是有些好奇袭击自己的家伙是谁,属于什么样的组织。
而今他现在没那份好奇了,甚至心情有点差。
这心情差了,他也并不在对方面前保持那对一般人的礼仪,一句冷淡的道别便转身离去。
“孟章君!”
哪怕那男人在后面呼喊着,哪怕后面还传来一些兵士呼喊想要叫住副头领。
但那副头领仍在后面呼喊自己的声音,他也没有驻步,直到他听到嘭的一声。
他一回头,瞧见那男人跪在了地上。
“孟章君!”
男人五体投地,字面意义,令青年那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终于显出些波动,眉角微微抽o动:“你在做什么?”
“孟章君!求您送大将回家!”男人埋头在地上,双角顶在土里,全然不在乎身后的目光灼灼。
“东国人的下跪,分量太轻……”青年冷漠道,“你们总是太容易道歉,太容易跪下,我也正是讨厌你们这一点。”
男人对此毫不在乎,他只是猛然抬头,又大力磕下,一堆暗褐色的双角一同碰撞土地:“大将生于那八家之一,偌大的家族却只有那位将军愿意照拂大将,诺大的家族也只有那位将军值得大将信任,您应该能明白大将的感受,孟章君!”
楚信然沉默以对,而男人又抬头声嘶力竭叫道:“大将此刻重伤垂危,又是溃败之后被我们艰难救出,她的族人不会容她!她只有回到将军那里,她才有生路,她才算回了家!!”
“恳请孟章君,送大将回家,在下愿意豁出这条命——”
“谁要你的命?”
青年皱眉打断了他的话,更有一团水直接捂着赤索的嘴让他没能把后半句说完。
他愣了愣,接着就和更多愣住的士兵一起看着他从兜里摸出个手机来就开始打电话。
似乎说了些什么却又听不清声音,只看到孟章君那之前还冷漠无比的表情略微柔和着同手机说了些什么,表情甚至之后显得有些尴尬和木讷。
只是约摸十几秒后,当他收起手机,表情便又回复了漠然。
“起来。”楚信然走近冷淡道。
“呃……”赤索抬起头来看着近在眼前的青年,然后被对方提起的靴子抵住了下巴。
冷硬的靴面疑似加了金属,更是传来不容拒绝的力量。
“起来。”对方再次重复道。
“带我去见你们的大将。”
NO.70:仓鼠症是好的。
(该试试rise的pc操作了。)
在那雷姆必拓,楚信然拿到了手机。
又在那移动的曼斯菲尔德监狱中,楚信然有着不少打电话的机会。
可他却没怎么动用过那拨号功能。
一方面是记得的手机号并不算多,另一方面则是不方便拨打。
要告知近况,完全可以写信、发件,乃至靠着MSN上的留言功能。
相较之下,他不太喜欢打电话。
一方面是经常打不通,另一方面是通话质量也常不稳定,在这方面。
除非笃定双方都处在良好的通讯前提下,否则他是懒得打电话的。
而在他印象中保持良好通讯前提,而又记得手机号的人,更是不多。在这之中,文月姨的号码显然是他最不愿意拨开的。
否则他也不必在当初先给暗锁打电话让她代为通知星熊来绕圈子了,与其说是不想面对晖洁、施怀雅那群人,倒不如说是不想面对文月姨。
虽然觉得于情于理都该打电话,但一想到拨通之后就极可能出现的「狂轰乱炸」就有些推诿。
在这方面,所谓的守秘人、所谓的近卫局处长和所谓的狂猎苍七,和大部分人也没什么不同。
都会对某些长辈心里发怵。
打从心底抗拒打电话然后被长辈责问一套连。
但也有而今这样不得不打的时候。有了公事做引,他也能坦然拨开电话,将对方的「连招起手」推到一边,先问正事再说。
可就算是如此,在他仓促挂断手机之前,对方仍然留下了意味深长的「回头再打电话」的伏笔,令他脑门冒「危」,心头一寒,面色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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