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楚信然没什么反应,对那武将的话语既无认同也无反对,只是继续道:“监狱里的生活自然不算好,但对那位萨卡兹而言,外界才真正令她畏惧的陌生,她所短暂接触到的一切固然五花十色,但却没能令她沉浸其中,反而产生了遥远的距离感,令她认为那与自己是两个世界。”
“千人千面,当真难以理解。”嵯峨感叹道。
蓝鬼看着这一幕欲言又止,觉得这些人仿佛忘记了之前的紧迫感似的,一个个都顺着孟章君讲的故事感慨起来,他说不清这算好还是坏,只能先听着。
“你想说的重点该是她的结局吧?”夕淡淡道。
蓝鬼觉得的怪异其实并不怪异,夕和楚信然都是有所依仗才不在意氛围,嵯峨则是知道先生不会真正冷漠以待,只有赤冬是真的有些状况不对。
“是,她最终还是离开了那座监狱,那座她并不认可,却也好似个家的地方……”
楚信然并不介意跳过过程直接揭示结果,毕竟这个例子本身就是讲给夕听的,夕不需要听那些大道理,大道理谁都会讲,他只是给她展示一条道路,一条别人走过的,与她有些相似,可以充作参考的道路,“她被她的朋友们带走了。”
“对抗未知的勇气与决心,倘若一个人无法拥有,那就加上其他人。”
“人际关系可能成为你的拖累,也可能成为你的动力与追求,她正因这一点而下定了决心。”
他说到这里时,外表看起来最有感触的反而是那赤冬,相较起来,蓝鬼还是有些茫然的模样,而嵯峨和夕面色如常。
后者更是在确定他说完后,淡淡道:“你该想到我曾也那样做过。”
倘若不是受过伤害,有过阴影,何必如此排斥?
“这便是当初我不曾于聊过的,你当初怎么想的?”楚信然扭过头来,回应着她的目光,“人活在世亦要经历生离死别,长寿的萨卡兹、龙、麒麟等族亦会有着与你相似的境遇,有人像你一样蜗居一处,也有人仍在地上行走。”
“既然下定了决心,就不能是半吊子对吧?”
“呃……”话题隐隐尖锐,氛围也似乎要重回那份压抑,这次想劝解的就不只是蓝鬼,嵯峨也有些欲言又止时,忽然地颠簸让那不好好遵守安全驾驶规则的司机赶紧回头,看着那已经不过一两百米的乡村时怔了怔。
他又看到村民了,数量还不少。
有些坐在屋前,有些正在寒暄,还有些只是经过,但他们都没看这边理论上存在感爆表的越野车。
“什么情况?”后面传来赤冬的疑惑,“之前看着还没这些人吧?”
“注意那位埃拉菲亚施主,持着法杖那位,只有她盯着我们。”嵯峨则是注意到了另一种不对劲。
楚信然皱着眉,踩下了刹车,而一旁的夕也在这时凑近对他轻声道:
“有些蜃气。”
作为曾在书中留下过身影,同被武断记载作蜃的夕,很熟悉这于她有些亲切,却又似是而非的气息。
NO.86:乡下特产。
(刺猬猫后台搞优化,优化方式是:同一个章节可以任意修改三次,之后每次修改都得间隔六小时……很出色,刺猬猫对优化这个词有着异于常人的理解。)
古往今来,「蜃」这东西有两种解,一种是蛤,蚌,一名含浆;而另一种,便是蛟龙;
这两种定义之所以能够同时存在,便是因为记述者的时代并非一致。
即便有着后人在纠结这两种时能够吵个没完,但这两者在某些杂学学者眼中确实共享着那份概念,而那蜃这种存在的重点不在于真身的种族,而是不论是蛤还是蛟,其所善之事都是:懂得吞吐云象之气。
将雨卽见,名蜃楼,亦曰海市。
海市蜃楼的典故也出于此,在古老的炎,人们便经常会将海市蜃楼当做「蜃」在吐纳云气时兴起的幻象,而「蜃」这一存在也在学者、修行者眼中,与「幻象」、「迷惑人」之流的概念所绑定。
楚信然也算一位博物学者,看过不少杂书,也与不少修行者打过交道,听到夕提起蜃气便对那些村民的异样有了些猜测,更是对夕投以古怪的目光。
“你这什么眼神?”注意到那目光的夕微微蹙眉。
“我曾对你而今的真身有些猜测,认为你亦是蜃……”楚信然无比坦然,“而今再听你提醒便想起了这回事。”
“曾经倒也有人这般觉得,但这真的重要么?”夕淡淡道,似乎并不在乎楚信然将她与蜃联系,这时的她又提起了些长辈应有的气质,“倘若你对自己知根究地,何必在乎他人如何定义?”
“有理……”楚信然点了点头,然后耸了耸肩,“但若是做不到真正自知,就需要他人观感来自省啊。”
“呃……”夕再一次觉着这人话里有话,只是继续蹙眉看着他,而那人倒是说完就干脆地下车招呼其他人就在这儿停,然后率先迈步走向了那远处的村庄。
这般心安理得,毫无异样的态度倒是显得好像自己想多了似的,夕的心头有些烦乱。
她站在原地,后座的嵯峨已经迅速下车,快步走进过来提醒道:“楚施主,小心些。”
“嵯峨师傅可是看出了什么?”楚信然笑问,他没有立刻转告夕的提醒,便是对她的慧眼还有些期待。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期待都能迎来满意的回应,嵯峨只是摇了摇头:“小僧只觉得这村庄氛围诡异,只有那位女施主有些人气……”
她说着,犹疑的目光也看向远处那仍在原地注视着大家的埃拉菲亚女性,目光对上时,后者正对着这边遥遥招手。
也在示意大家过去。
“确实很不对劲,我总觉得这地方像是某些志怪小说里的吃人村庄……”一旁还有赤冬从另一侧走近低声道,“对那女人也要小心些,我的直觉觉得这有问题。”
这话说得令一旁的蓝鬼抬头看来。
虽然很想说大将你这一路开口都好蠢,但唯独这句话,他接了一句:“没错,大将的直觉很强的,已经带大家赢过很多次了。”
他说完便见孟章君垂眼看了下自己,那目光非常微妙,令他看不懂。
你这话就让你们大将好像全凭直觉打仗一样啊……小伙子,而且你大将的灵觉其实没你敏锐吧……楚信然心头感叹。
谁能跟侵染鬼血制品的鬼比直觉呢?那可是真正完全陷入另类狂化与社交方式的虚弱鬼种,血脉被强行提纯的结果便是灵觉也被一并拽至高点,乌东战争正是因鬼武者这支奇兵而展露胜机。
——通过以身禁锢邪魔之躯,镬取邪魔之力的乌萨斯内卫,寻常战士即便能够力敌也难以抗拒邪魔力量的侵蚀,但鬼武者能够凭着那份过于敏锐的灵觉取得至关重要的优势。
——即便是身处邪魔的异乡国度,那侵蚀破灭一切的黑色雾气之中,鬼武者们也能舍弃视力、凭着灵觉无碍作战,被鬼血提升的强健体魄更是能够抵挡数次邪魔的破灭之力,堪称又肉又能打,纯粹的战鬼之躯。
当然,那是鬼武者们。
鬼武者是东国至高的兵种,对标乌萨斯内卫与大炎禁军那样的层级。
虽然实力不算上层但却有着最大规模的数量,虽是凭着「鬼血」那样残酷的法术制品才有的成就,除开鬼血,近乎不计代价的培养成本也是不可或缺,并非蓝鬼这样仅仅是试过一次「鬼血」的小忍者能比的。
蓝鬼的出现只能证明东国还在推进「鬼血」的研究,在试图进一步榨出鬼族的战斗价值,也在试图寻找比起鬼武者培养成本更「实惠」的初级兵种。
能够解决一般鬼族会被鬼血狂化之后直接废掉的副作用,他们就已经成功了大半,楚信然寻思着回头还得找个机会给白泽发个消息。
虽然已经不是钦差不吃官粮了,但鬼血这事问题挺大的,不仅要跟星熊提一嘴,还得跟让烛阴知道隔壁那群家伙在偷偷憋兵力还行。
不过也可能他们早就知道了……看他们到底有没有安插眼线间谍什么的。
不过这就扯远了。
“这么反常的地方有个相对正常的人,自然有些问题。”楚信然委婉认同了她的看法,再看了眼后面同样已经从车厢走出,已经在盖车门的夕后,便朝着那村庄快步走去。
那之前便朝着大家招手的埃拉菲亚女孩没有刻意过来迎接,而是在看到楚信然一行人开始接近时,先从肩挎的长包中取出一份笔记本来记了些什么,继而又重新执起那比起法杖更像是长矛的杖子,这才对走近过来的众人躬身行礼。
“初次见面,吾乃月禾,一位途径此地的「灾巡」,各位大人也是来此地调查的吗?”
灾巡,寻找灾害的人,放在他国也就是所谓的「天灾信使」,这说法本是从炎传来,却在东国得以久驻。
不过这也算是东国的常态,就像直到现在,灾巡这样的职业或多或少会和宗教扯上关系。
一方面是因为有苦又累的职业环境对于宗教修行者内的苦修者而言正合适,另一方面则是天文地理本就是那些修行者关注的一部分。
相较之下,发达且与外来文化交接甚密的城里虽然也有培训正经的天灾信使,却因为本身还属于起步阶段,连给传统「灾巡」们增加点职业危机感都做不到。
不过也正因为东国的天灾信使主流都是这些传承古老,且经常在野外东奔西跑的「灾巡」。
所以这些灾巡不仅工作繁重还鲜少与城市接轨,大部分都脾气古怪且造型独特,民间声名也格外微妙。
这也导致赤冬看这女孩的目光,在审视中带着诧异:“灾巡还能有你这样的家伙?”
这家伙,太正常了!不论是装束还是言行,古意且出众且有礼,尽管这听来和一般的正常相去甚远。
但比起灾巡给人一贯印象,确实算是正常,给人的感觉更适合去某座大社里当个巫女。
但你如何能够断定对方并非巫女呢?
楚信然的目光并未在对方那姣好的容貌与曲线毕露的身形上,而是她手中握着的那柄法杖。
东国的灾巡多是宗教相关者,不是神官便是巫女或是僧人,再不济也是相关职业接触者,而对方那几近两米,过分尖锐的法杖上这是挂着数道垂纸编制的长带,那种制式在神道教仪礼中叫「币束」,敬称为「御币」。
东国特有的纸张具备独特的肌理与韧性,且纯白无瑕被宣传为「凝聚了神灵的力量」,将其编制为之字形纸条扎在直柱上,用以除魔或是祈祷与「清洁」。
直接插在一处表示对神灵尊敬也是一种用法,但若是握在手里,肆意拂动,那便不是神官就是巫女了。
一个人的出身便是在这样的细节中得以窥见。
“在下楚信然,炎国人,我等只是路过,也并非什么大人……”
目光收回,楚信然心知对方的恭敬大抵是因为自己与夕的种族特征,龙族在东国的尊称且稀少会给他们带来些麻烦,却也能在这种时候带来些便利,“只是阁下既是灾巡的话,可曾注意那南方一路的源石晶簇?”
“大炎……”对方似乎先是因其身份诧异片刻,却也浅笑道,笑中的眉眼自有一股妩媚,而语声只有一股平缓悠然,“楚先生谦虚了,以您这样的样貌气度,在大炎也会是位不平凡的大人吧?更别提……”
她的目光微微又挪,看向夕的目光不言而喻。
夕正冷冷地盯着她。
比起最近有注意气势内敛的楚信然,夕的清冷淡漠可是向来不曾掩饰。
只是也正因此,初遇者多少都会有些惊艳感。
相较之下,嵯峨和赤冬这俩人一个黑色僧兵袍一个半披甲的装束虽然同样奇异,但终归被夺走了些存在。
不过这么一说,比起站在这座村庄的月禾,还是楚信然这一行看起来成分更复杂,更可疑一些。
而对于月禾的暗示,楚信然只是继续笑笑道:“出行旅游,自是希望抛开多余的妨碍,还望谅解,这也并非重点,月禾灾巡。”
“啊,的确……”月禾表以歉意的点头,“事实上,不瞒各位说,我在三天前便在调查这八尾山附近的源石矿脉乱象,我的结论是:能够并非在灾后涌现大量源石簇的状况,只可能是地质天灾的前兆。”
提起工作领域,这位灾巡便没有方才招呼寒暄是的妩媚与亲和,一脸的肃然:“我在一天前便通知了附近的城镇村庄,得益于各位城主与镇长的上心,除却移动城市的地块分割转移还需要两日时间外,其他的小型村镇都已实现转移。”
“但你却出现在这里。”夕冷言指出。
“是的,我在巡查。”月禾并不在意夕的冷脸,在她看来楚信然方才的一句话便是说明他确实是大炎的大人物,只是到了这里不想在被前呼后拥再加上那位虽然同族但却眉眼并不相似的夕,想来大概是年轻的情侣、夫妇什么的想要脱离家族的重担远行什么的,后面的僧兵和武士说不定是雇的保镖,也说不定都是追随者什么的……这在东国贵族圈子里不算奇怪,想来大炎更是如此。
月禾表示理解。
“虽然避难工作正在进行,但也会有各位这样没有收到消息误入这里的受害者,我本打算在各个村庄竖立警戒线,但这座村庄的状况却是有些出乎我的预料。”
说到这里时,月禾的表情有些凝重,转而看向周遭那些村民,此刻那些村民还在犹自的关注着各自的事务,不论是寒暄聊天还是嬉笑打闹,分明这边有着不论是样貌还是衣着都格外引人瞩目的队伍,他们都不曾投来目光。
也在这时,不远处的嵯峨已经招呼起了一个老太问:“敢问老太太,这里是什么地方?”
老太闻言,方才抬眼看了她一眼:“你……你们是……”
这一眼不仅看到了她,还看到了她身后的赤冬、蓝鬼、夕等人,本还在和一旁同龄的老丈聊天的老太太脸上登时浮出些许的愕然。
在那之后,是所有本来做着自己事的村民们不约而同的看来。
“我们入局了。”夕在楚信然一旁低声道。
楚信然无言的点了点头。
同样置身这一幕的他有种传统惊悚桥段亲历人的既视感,但这里压根没有一个人是传统惊悚桥段里该有的传统主角。
“咱们是路经此地的旅人……”比如神经大条的云游僧,不疑有他的自我介绍,“想问问这是哪里。”
“对啊,老太你们不打算离村吗?”还有个意气相投的武将,好不容易养出些能自己走动的气力,却没有一点珍惜想法的加入询问。
两人身后的蓝鬼正有些愕然的看着俩位大姐在前面招呼老人,此刻没人搭理他,他也没有来得及跟人表达自己的疑惑,表达为什么自己看着周遭都围绕着些许雾气的迷惑。
注意到那俩人突然行动的夕微微蹙眉,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抬手示意楚信然也注意一下那俩家伙。
她的抬手不仅提示了楚信然,还提示了一旁的月禾,月禾这才真正注意起了这个队伍中的那位僧人和武将,而这一细看,她便有些愕然。
愕然于前者给她的感觉,愕然于后者她有些面熟。
相较之下,楚信然却是看了眼那边,便转而眺望起了村庄里侧的远方。
从村口眺望大道,虽然路上放置了不少东西,却也能一眼看到尽头,能看到尽头的地界宛如纸上打翻的丹青,晕染出一片的迷蒙。
看不清村外,这便圈定了一个局。
“比你差上太多。”他微微低头对夕道。
“废话……”夕白了他一眼,“要破吗?”
“再看看。”楚信然瞥了眼那似乎更在意起嵯峨和赤冬的灾巡。
“不急,给别人一个发挥空间。”
NO.87:这不是想看看新kp的本事嘛。
(成都又有新病例,笔者的外卖又得去小区门口拿了!)
由蜃气营造的幻象,会有着明显的破绽,但倘若虚中有实,那破绽便能得以掩盖,由此显得相对正常些。
眼下这村庄便是个这幅状态。
那些村民乃是确实存在的人,但他们方才却被蜃所迷惑,被操纵着遵照某种规律进行着日常生活,而那样的规律之中,没有各位外人的位置。
也是当嵯峨上前攀谈这样的「干涉」变量出现后,那份规律模板才因而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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