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破一盖全,一人醒转、全员醒转的事实也能证明此地的蜃要比夕的本事差上太多。
同样是构建幻境,同样是打造一处封闭的桃源,夕已经做到了无中生有,甚至不需要确实存在的真人,而这边这位不知名的蜃,还属于新人kp忙于剧本的等级。
没给外来人做导入,嵯峨一句话就打乱了祂的剧本,眼下大概正在忙于修缮。
楚信然很理解。
阿米娅第一次当kp的时候也是这样,能被斯特凡诺那古怪的骰运折腾的够呛。
当然,比起博士的极端奇葩骰运,博士和苍七时不时的怪奇操作才是阿米娅那会儿真正的梦魇才是。
给海妖作曲、教食尸鬼更完善的尸体运用,甚至不需要投骰子,直接物理述说和书写,在被凯尔希与阿斯卡纶制裁之前,和人沾边的事他俩都不怎么干。
再加上个虽然不会刻意搞怪,但本身其三观逻辑有些异于常人的红,阿米娅第一次当kp之后接连三个月都不肯接受任何让她当主持人的提议。
就算是DND的也不行!
眼下这位蜃在楚信然眼中也就比阿米娅的经验丰富那么一点,并且祂也比阿米娅幸运,楚信然还没打算搞事,还制止了夕想要掀桌子的想法。
他将目光放在了那位灾巡以及赤冬、蓝鬼身上,便是期待着那三人的表现。
蜃的幻境是一种迷惑人的手段,却也是一种不错的考验,楚信然愿意在这里驻足浪费些时间的理由,便是想看看这几人的本事,甚至希望这蜃气营造的幻境能够透露些情报。
毕竟,他除却想要试探那位灾巡能否为接下来的旅程提供些便利外,还想弄得更清楚些蓝鬼身上的鬼血状况。
星熊之前的那些短讯虽然都是些没营养的抱怨以及自顾自的提条件想要商量什么似的,却也有提到那鬼血的状况。
虽然表现得好似不抱太大希望的询问,但楚信然很清楚她有多重视这件事。
毕竟,鬼血既是鬼族的禁忌,也是她那惨痛过去的钥匙。
她现在有了全新的生活,也有了全新的责任,也还没做好面对亲族结局的准备,做不到立刻从龙门请假回到东来,那能帮她弄得更清楚些的就只有自己了。
只是在这之余还有些遗憾……
“很抱歉,您此刻不在服务区……”
“怎么了?”夕回过头,看向那一脸遗憾地收起手机的楚信然。
她此刻和楚信然一起站在街道旁,远处是正在奔走的嵯峨和月禾,一位云游僧和一位灾巡而今眼见村民们终于搭理自己后,便不遗余力的试图劝告村民们避灾,至于之前的那份异样,先说服大家离开时再追问两句也不迟。
至于赤冬和蓝鬼那对主从……赤冬一开始还是跟着嵯峨走的,只是当她好几次跟着别人走都能撞到灯笼、横杆、乃至一个小摊角后,虽然大伙儿没笑,但远处的稚童可是一点不顾忌。
她火大也没对孩童撒气,只是找了个磨盘边坐着不走了,沉着脸生闷气,有些难得的露出些小女孩仪态。
蓝鬼便也守在边上,顺便对大将能有这样一面暗自沉醉。
说是暗自,但那表现也蛮明显的,大概也就赤冬这种不通情爱的武人将士看不出来了,楚信然远远看着那少年的表情都觉得他心头在口水黄豆了。
口水黄豆就口水黄豆吧,反正与自己无关,楚信然自然更乐意回应一旁的夕道:“没有信号,打不通电话,这样的话就算能有些收获也得等以后才能给白泽说了。”
“你同他说什么?”同样是注意到那鬼族少年的痴愣态,看得表情古怪不知在想什么的夕,闻言便回头看来。
“说说这东的鬼族问题……”楚信然摇头晃脑,“也就是国与国之间互相提防钳制的那一套。”
“无趣……”夕便又将目光挪开,“任何物事一旦扯上官场朝廷,便多是勾心斗角的腌臜。”
“话虽如此,这等事握在手里还能有所回转,只是交给别人,万一连「多」一字都给抠掉了又当如何?只剩腌臜的朝廷可是百姓之难啊。”楚信然遗憾道。
“就算是肮脏,也总得有人去做才是。”
他说完,夕仍犹自看着远处,只是目光偶有偷瞄,见他也看向远处没有再说什么的意思,便抿了抿嘴,转而问:“你不让我动手是为了看那思春的小鬼表现?”
论起给他人的定义,这位丹青大家可是从不留情的。
“目的为何只能有一个么?其实对于那位灾巡我也颇为在意。”
“见色起意了?”夕淡淡道。
“呃……”楚信然无言地看着她那淡漠的模样,只是回过头继续道,“灾巡的活动范围虽然理论上是全国,但通常都有着各自负责的辖区,而今距离平城京不过两城有余,就算那里不归她管也是个邻区,她不会陌生。”
“想问什么直接问便是。”夕继续淡道。
“如何确认真假?人是会因利益相关而说谎的啊,夕。”
“你要问什么利益相关的问题?”夕终于又回头看来,满脸诧异。
“不论是光严家的事,还是关于神道与佛教的事,或许都会牵扯蛮大……”言语间,楚信然便见远方那丹青混杂的氤氲变换,“不然怎会说这王气四周还会胆敢作妖呢?我有些怀疑平城京里藏了不少不做人的东西。”
提起这个话题,夕也能接上一句:“我虽对东知之甚少,却也在早年听闻东的神明集群,多有妖邪与欺世盗名者。”
她口中的早年,也不知是多少年了,不过这话倒是没错,楚信然点了点头:“所谓神明多是人立的,这片地域主张万物皆有灵,便给了不少妖魔谋夺神位的空隙,那些有着神名,立碑作牌的神,不见得有个真正神圣的真身。”
他说着,也不等夕开口,便更快话题一转道:“也正因此,我们才更需要调查提防不是吗?”
夕想法一滞,没想到这话扯到这儿又变回了他给自己解释,一时间也想不出反驳的话,只能双手抱臂道:“算你有理。”
看着她这幅很不情愿承认的模样,楚信然扯了扯嘴角,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你知道我很多事,也该知道我没那心思的,你在焦躁什么?”
“谁焦躁了?”夕恶声恶气道。
这语气变化大概不聋都能听出来吧……楚信然无奈地将手从对方的头顶下滑到额前,而她自己也能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而僵在原地面红耳赤,任由楚信然的手给她拨开又在遮挡视野的刘海。
得以看清楚信然双眼的朱红眼瞳,目光早已乱成一团。
年岁这么大了,评价别人还毫不留情,自己面对时倒是纯情得可爱。
楚信然心里摇了摇头,在她那刘海上留下一枚冰制的小发卡,也没多说什么,往期的状况早已能够证明夕是禁不起戏弄的。
所以他在留下那枚只要他在附近就不会融化的冰发卡后,便收回了手:“蜃气不仅能营造环境,也能催化七情六欲,以你的位格本不应被影响,注意些吧。”
楚信然淡淡道,像是给夕找了个台阶下,但都说到这个份上,夕为什么会被影响呢?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是不言而喻的。
所以就算他不提,夕那别过去的脸上还是挂着红晕。
情绪更为敏感不代表失了脑子,虽然也有说感情用事会干扰判断,恋爱中的人更会失去智力什么的。
但为了对方之后清醒过来不至于羞耻致死,楚信然还是选择提醒一下。
而今这幅样子的夕不正常,蓝鬼也不正常,赤冬更是被蜃气妨碍了感知,令她那原本就有的视力障碍「大放异彩」,而今看来真正算是影响不多的其实是嵯峨和月禾。
不过真的影响不多么?
楚信然远远地望着那正在被淡淡薄雾笼罩的,嵯峨师傅与那灾巡阁下各自所处的位置,便也朝着夕提醒道:“那位蜃正式动手了。”
这提醒也令夕瞬间回神,变脸般的气质维稳,目光一执不屑道:“雕虫小技。”
“破你自己那份就好,不必管其他人……”楚信然提醒道,“让他们经此一劫吧,说不定能有些斩获。”
甚至对嵯峨师傅而言,这就等于重入画卷,对于下山游历的云游僧而言等于再添一笔的「红尘炼心」,因为是蜃针对编织的幻境,甚至能比夕的画卷更「功利」些。
“你呢?”夕闻言便问,甚至有些跃跃欲试,“需要我将你带出来吗?”
或许是觉得把孟章从幻境中救出这种事很有些价值吧,不过这要换做之前的她大概还会扭捏一些的,眼下这幅主动模样也不知是自己看开了还是情绪被影响得更进一步了。
不过也正因此,当这提议被拒绝后,失望也将愈发明显吧。
“不必……”
当听到楚信然这记淡淡的回应时,夕便是连一对尖耳都微微耷了些。
她确实还在被影响,这么看来事件之后这人再一回想就能用脚指头在地上抠出三室一厅。
嗯,以夕的本事,大概还可能是长剑一划,把自己埋地洞或是画里去。
不过这样率性的夕倒是有几分年的影子了,比年要听话些,想来简直是个正常人,令楚信然看着还蛮欣慰的。
欣慰之余,便也再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我想在里面看看。”
他的脸上有着不亚于数秒前夕脸上的跃跃欲试:“想看看那蜃能给我照出些什么。”
“我觉得祂什么都照不出来。”经楚信然这么一提,夕自己都有些意动,觉得自己方才还是武断了,看看对方能够造出怎样的幻境也有些意思,但再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太现实。
正如楚信然方才所说的,自己的位格不低,难道孟章就低了吗?
孟章原本便是夕与年那一类亲族回归自身,重现古老之神那个层级的。
所以夕才在过去数次提及他不必用尊称称呼自己,论及层次反倒是孟章、烛阴这类的辈分与层次更高,更别提而今作为祭星组件的孟章还在明显攀升,虽然上次看路数似乎走歪了,但走歪了也是朝上歪的。
到了而今,夕也不好说着孟章到底属于怎样个层次。
只能说肯定比自己高。
而在与源石技艺无关的,真正法术的圈子里,这样的位格本身也能是一种力量,一种免疫门槛。
蜃只是能打造幻境,就算涉猎几手读心也不是主业,不是主业专攻还想对付真正的神灵?
“试试也没损失……”楚信然只是耸了耸肩,收回手的同时退后了几步,再看了眼那边几人已经被淡淡的迷蒙覆盖,“那么,待会儿见,夕。”
见他这幅平静模样,心知他确实不需要自己帮忙的夕也只能遗憾道:“我会先出来守着你。”
“还请将她们也看着……”楚信然抬手指了指嵯峨她们那边,“记得之前的话吗?夕,不要只看着我。”
“你还真是不遗余力。”夕叹气道。
“我带你出来,是为了让你重新接纳世界,而不是成为你的世界。”
夕闻言沉默着,在淡淡薄雾笼罩而来时,方才回应到:“好啊……”
回话的瞬间,刃光一闪,一手按鞘,一手按剑,锋锐的画意以凌厉的剑光之势,破开了萦绕蜃气。
“我守着你们。”
班门弄斧的小技,夕仍是不认为那蜃能映出自己想看的东西,更觉得瞧那低劣的伎俩是一种侮辱。
可她这一剑再快再强,楚信然也已被雾气笼罩了,她那一剑破空之声只能听到些对方口中的「那就放心了」的话语。
令她沉默的看着对方所在的方向,又转头,看向嵯峨、赤冬、月禾、蓝鬼等人所在的方向。
轻声叹息着杵剑沉默,宣纸般的质地,自地、自空,无声浮现。
NO.88:过去都将愈发遥远。
嵯峨是一位云游僧,却也是个年轻人。
打从襁褓中起就在寺庙长大的,她最初的记忆便是跟着师父和其他师兄弟们一起练武诵经。
这样的她,直到下了山才有所变化。
见过花红酒绿,也见过大好河山,更见过穷困潦倒、还见过滚滚恶念。
她没见过的还有很多,她也很清楚,才会对那位先生的画卷阅历如饥似渴。
只是比起诉求,她还多几分定力,多几分诚心。
没有过分强求归画,她随同先生与楚施主一路前行,心知这样亦是一种阅历。
夕先生并非凡人,楚施主亦是如此,看似与自己相仿的年岁却有着不凡的谈吐,还总像是背负某种沉重的枷锁,想来便也有着与样貌不匹配的非凡阅历因果。
同这两人出行,本也是一种非凡的因果吧,嵯峨一直都是很愉快的。
不仅是因为楚施主慷慨大方,能让自己吃住不愁,更是因为楚施主选定的路线总是别具一格,她能瞧见比起过去更新鲜的东西。
而夕先生偶尔的话语,虽显刻薄,却又总能为她揭开另一种角度,对心头的疑惑豁然开朗,隐约间,她所下山的缘由,那——
因在住持爷爷的阁楼间见过那副《拙山尽起图》,觉得隐有深意却又看之不清,问及住持爷爷却又被告以「应自己去寻找答案」——这样促使她下山想法一开始的动力与迷惑,便在闲时冷语中解开了。
“为何点到末尾瀑布时,一笔飞去,留下数寸空白?”
“那一笔?不过是兴起而起,败兴而停,仅此而已。”
“呃……”
“当初画到那时,忽然不想动笔了,就搁置在那儿,之后再看又觉得恰到好处,便随意取了个名,丢给你那糊涂师傅罢了,这样的事,这样的人在过去不知凡几,问得清楚又有何用?徒增些失望罢了。”
“这倒没有,只是隐隐觉得先生说的这话,还有些深意……楚施主何故发笑?”
“只是想到炎国而今的那些教材课本,总有一题叫阅读理解,令学生们思考那些典籍中的话语有何深意,而最近的某些入题文章可不见得有如何深意,只是苦了那些学生要和嵯峨师傅这样纠结了。真的是……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呢。”
“诶……住持爷爷也说过这句话。”
“凡事并非都能有个期望的理由,便是如此了,嵯峨师傅,不可落了——”
“闭嘴孟章,你说的太多了。”
“倒也是,还需要嵯峨师傅你自己去悟才对。”
印象里,那是先生第一次那样喝止楚施主,当时的自己有似懂非懂地,尽管能够理解,但距离记在心里却还有些距离。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这要说上一句,住持爷爷便曾提过……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咚咚咚的,嵯峨蓦然间抬头,便见面前立着一座古朴的小寺,那就像是她所该归去的地方,总有着令她灵台清明的木鱼声。
她还记得自己方才还走在一座村庄的大道边,准备去找一家土屋边的施主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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