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这种时候就该装作很忙——不是,自己本来就很忙!
不动声色的摸出手机看了看,又把手机放了回去的楚信然,开始琢磨起罗德岛应该也在平城京有个办事处才对。
实在不行找那边开个证明吧,证明自己是真的忙。
若是斯特凡诺知道自己努力了那么久也没让楚信然改变态度的状况因为这么随意的理由就有了希望,也不知会不会从病床上蹦起来。
NO.118:谁还不是在吃瘪呢。
(居然有人问117去哪了,117当然是被世纪:灰烬纪元吃掉了!)
洒满了灰烬的污浊之海滩,身着黑衣的男人缓步而行,拢在面罩下的瞳光始终宽泛,映着整片广袤。
丹尼尔o斯特凡诺,显然是无法从床上蹦起来,毕竟他还没有脱离那荒芜的意识疆域,仍是走在记忆的碎片里。
曾经他便与楚信然提过,他摸到了些「海洋」的边际。
而今,他已更进一步。
跨越了数道自疆域上延展的「深渊」,跨越由上百道记忆碎片构筑的迷城,最终得以瞧见那近在眼前的浪花,也能更为清晰地倾听海洋的呼吸。
忠实映照现实痕迹的意识疆域,于是理所当然的,现实有海的话,这里也会有着广袤的海洋。
只是区别在于,这里是意识与精神的疆域。
精神构筑了这里的一切,所以这里鲜少存在真正的死物,只要相对惰性,陷入沉睡的精神。
一草一木一石一花,皆有生命,皆是一副令人掉san的,具备些奇怪器官的缘由,便也是因为这一点。
——这里的一切都由灵魂组成,区别只是灵魂是否完整,区别只是灵魂是否枯竭惰化。
由此才有些「死物」与「活物」区别。
但那终归只是平庸的观测层面收获,在这真正由精神所属的「异世界」中,以灵觉感知才能是真正的「看无遗漏」,只是如此一来,倒也显得忠诚还原在外貌上的目光空洞,没什么神光。
毕竟他也确实没有靠着双目去视物,神光自然也是不需要的。
在这种环境下的放开探查,信息交换,必须小心的核心是不可接触某些自然的演化具现。
比如天上的太阳,比如夜晚的双月。
也比如,浩荡的海流。
足够庞大的精神资讯,能将任何精神的个体冲的渣都不剩,尤其是对方还带着某种意志的话,便更是得小心是否会在恶意中泯灭或是同化。
只是有人明知如此,却还是踏出了那一步。
丹尼尔o斯特凡诺,绕着那布满了旧时代战争留下的硝烟之海,于海滩边漫步了许久之后,终于朝着那看起来无比污浊的「海流」迈出了第一步。
这一步,便令他那平静的表情略微变形,属于精神无法伪装的痛楚令肌肉的绷紧,经络的坟起忠实地反应在面颊上,而在他此刻所无法望见的外界——
那忠实地反馈者他的心率、血压、脑波活跃程度的仪器也在瞬间发出尖锐的鸣响,令那时刻守候在仪器前的几位医务人员们顿时一个激灵。
各个都死死盯着那几幅屏幕,继而看向那门外。
他们都听到了走廊上传来的尖锐呼啸声,混杂着什么锐物摩擦地板的声音,声音响起不到数秒便由远及近,门外的灯光因而黯淡,显现出一瞬的狰狞黑影。
但是医务人员们却都心里稍稍落地,松了口气。
他们都清楚那黑影是那位医务负责人的同伴,也能在紧急的时候充作载具用。
简单来说,就像那洞开的自动门画面上那样。单手悬挂在Mon3tr的一节浮游晶体骨骼上的凯尔希自半空跃下,还踩着高跟便大步流星地踏入医务室中,披着的一身白大褂肆意飘舞,还带着方才经过净化间被喷洒残留的大片水汽,而她就这那片水汽问:
“镇静剂打了吗!”
医务负责人的话语间带着些许难压的喘息,足以证明她方才一路多么匆忙,恐怕是收到与警报同步的消息就立刻让那狰狞的生物带了过来,连呼吸都没能平复。
“但各项数值还是居高不下,再提升剂量反而比较危险。”
“先注射保护剂,不能再让他的身体再出岔子。”
“是!”
“看模拟屏!看模拟屏!他开始探索海域了!他是在准备入水!!”
有人兴奋的呼喊着,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过去,作为涉足这场医疗维稳工作的人员,虽然是好几批轮替成员之一,却也都获悉了些真正机密的事项。
总有人说,罗德岛的秘密都在那群医生手里。
也总有人说,医疗部门才是罗德岛的核心势力。
虽是多少有些出入,但也并非毫无道理,就像眼下,所有人都清楚博士正在做一件多么艰难且了不起的事,就连凯尔希也微微屏息,望着那屏幕,也以眼角的余光注意着各式虽然有所下降,但却仍属于危险区域的数值。
做好随时叫停的准备。
尽管有着那份异样力量的保障,但丹尼尔o斯特凡诺的身体仍像个普通人一样,会被疾病折磨,会落下些乱七八糟的病根。
一具苟延残喘上千年的身体,哪怕有着永恒者之流的称谓,也早已经不起摧残。
此时此刻,意识帝国的疆域边界,目光空洞的黑衣青年正逐步漫入那堆叠着无数灰黑色污渍的海水之中。
那副令人作呕的肮脏模样无法给他造成任何抵触反馈,那副难以呼吸般的窒息感也无法激起他的情感应激。
而这些感受并非是因为他此刻异常的状态,反倒是他本身一直以来的素养具现。
换言之,他在过去就丢掉了那些洁癖之流的矜持,也早在过去就习惯了某些窒息般的体验。
只是那些经历所代表的岁月都已是太过遥远,有些已经是他都无法记起的过去,只有在这些状况反映出来时,他才蓦地意识到自己原来和其他人有着那么大的差异。
即便时间磨灭了一些记忆,但身体仍是记得那些经历造就的成果,就像他那精神领域的宽广与坚韧也未尝是因为某些力量的作用,而是单纯的饱经折磨与磨炼。
所以才会存在某种应急机制一般,放在常人早已被精神磨灭的境地之中,他却还保有些略显迟钝的思考能力。
好似生命垂危之时激发出的些许潜力,这样的经历也是自己过去数次经历过的……
略显迟钝的思想注意到了这一点,但那在痛苦中颤抖的脚步却未曾停顿。
好似过去无数次面临类似局面时的肌肉记忆令他的眼前泛起些模糊的光影。
好似在哪里,在什么时候,自己也曾在痛苦中前进,在痛苦中迈步,在空无一物的窒息环境下行走,朝着什么所追逐。
痛苦,全身上下的每一颗细胞都在鸣响,意识帝国的疆域,通常都指陆地,哪怕忠实还原现实的海洋有着数倍于陆地的面积,这里的绝大部分踏足者也不会涉足那里。
那片危险的死亡海域,沉淀于表面的灰烬从来不只是单纯的灰烬,而是以某种而今难以理解的死亡方式毁灭却又不肯彻底消失的精神,那是经历了浩劫,饱受折磨的精神残渣。
它们没有恶意,他们没有情绪,只会忠实的将自己都记不清的历史展现出来。
就像某些被共鸣的源石,不论你愿不愿意,它都要给你望见那些画面,而你的求知欲则会让你下意识去理解那些画面,理解那些资讯。
然后头痛……
精神上的痛楚,蔓延全身,无数次能将人精神粉碎的痛楚加诸那男人身上,他无数次濒临粉碎却又凭着一腔执念重新聚合,他仍然保持着稳定,仍然完整,却疲惫而又痛苦,而他那偶尔忆起过去,退作「原始存档」的金发,也会在这样的一次次折磨下,变作银与白的斑驳。
每一次短暂的活动之后伴随着漫长的沉睡,每次这样漫长的沉睡中,他都在这片属于他的战场上作战,也在这样的战场上,一次次这样的变成罗德岛的各位看到的那样,从丹尼尔o斯特凡诺变成大家眼中的那个博士。
只是在这样的过去之中,他还只是在陆地。
而畅游于这份海洋中的,是另一位。
「这里是海底,面向对面再度通信中」。
昔日电话中的招呼声,同时亦已是一首歌的歌词,以残留的斑驳字迹形式落入他的眼中。
确确实实是落入眼中,是可以直接靠肉眼瞧见的一串中文,是令青年的眼中有了些许神光,已然漫如海面之下的身影抬手,触及那片沉睡沙滩上的字迹。
嘴边浮起些勉强的笑意,勾起淡淡的水泡朝上涌浮,他便抬起手来,以食指地触碰那一串沙中凝固的字迹上方,艰难地稳定,划动,勾勒出一串有些粗糙的英文。
【This is a noisy storm on the roadParse again】
这里是陆上喧嚣的风暴,再解析中;
这是他的回应。
他终于踏足了这片海域,一直以来各自负责一隅的艰难处境有了些许改变,能够分担同样孤独的时候终于到来。
一直以来只有楚信然能够梦中踏足海域,再于现实短暂踏足意识帝国疆域,达到半吊子的水陆两栖,而今他也终于可以做到,那份压力不再是楚信然所独有。
尽管尚且谈不上什么实质的帮助,但光是这份成就便足以令他有些笑意,笑那一直以来称作挚友却没什么机会一同行动的状况有所转机。
不过也可以笑自己还太乐观了些。
虽然他终于踏入了海域,虽然那海域下方并非如上方那般脏污淤积。
反倒是一片澄澈清净,但那时刻不停刷过脑海的景象,那浑身一刻不停地刺痛感都在提醒着他,这地方的刺激烈度可比陆上的那些深渊还要过头。
这就是楚信然的体验么?还是说因为自己并非天生属于这里所以遭遇了远比他还要强的阻力?
连晃头的动作都做不好的丹尼尔放弃了这个打算,沉默着收回手指,转而朝着更深的海中漫溯。
尽管思路转的有些滞涩,但他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楚信然的事暂且不用多想。
这次若是有所收获,身体的调整也快结束,便还能起来活动一段时间。
就算不考虑这个,也或许能在这片意识的疆域中遇上,这一点,他倒是还蛮有自信的。
毕竟他在不久前还在意识疆域的几位「老朋友」那听说孟章最近的活动范围很广,想来大抵是因为那深渊而遇上了麻烦。
不过既然都找到了能够跳转这里的方法,便也没什么需要担心的,估计现在都开始寻找意识疆域与现实固定链接方案了吧,关于这一点在海神教团那边倒是应该会有思路。
虽然不清楚具体的,但大致的思路并不难猜,无非便是个锚点与否的问题,这一点罗德岛大抵也能提供些方便,抽空试着跟凯尔希提一句吧。
将思路从这方面收回,视野重新变得空阔起来的斯特凡诺,走在陌生的水域之中,却又隐隐涌起些熟悉感,被这份熟悉感给转移了些许的注意。
他没有细想那份熟悉,毕竟他所忘记的实在太多,如果不是用不上的话,是根本没必要去回想的。
但其实那份熟悉感的源头其实很简单。
——在那遥远的过去里,有些地方是还没有被海水所覆盖的。
譬如……某片极东的岛国。
而今虽被之后的某些力量重新拉起塑造,但这篇古老的疆域却还仍然忠实记录着那份过去的世界纹样。
此刻,他走在东的土地,所获得的知识虽与海洋有关,却也谈不上重点。
多少有些无用。
恰如现实之中,同样的地域,同样的烦躁甚至些微的痛苦的之中,楚信然站在一圈空地前,手中握着那挂着他几滴血的青铜器皿,眼中挂着毫不掩饰的烦躁与失望。
“确实是激活了,但你看到那边什么状况?”
不远处,夕检查着地上那由源石晶块构筑的法阵节点前抬起头来,朝着楚信然这边招呼着,楚信然便也依言,一个眨眼间身处一座荒漠,在荒漠中瞧见空无一物。
重点是身前没有符文。
紧接着便又回到了平城京某处建筑前的院落里,朝着夕甩了甩手:
“没成,节点没问题的话那就是象征核心出了问题。”
“那就得重画……”夕闻言亦是一脸纠结地走近过来,然后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那玉威说自己找好吃饭的酒楼了,现在过去么?”
“嵯峨呢?”楚信然问垂眼,再次端详了眼这院落里摆放的法阵,抬手一拂。
水流汇聚将源石晶块尽数拥起,纳入木箱,而他手中的青铜器皿则是被他抬手掷入了一块水缸里,看起来本该直接砸碎,结果却只是扑通一声,再无声音。
“三分钟前就发消息说找到那灾巡了,正好聚一起用餐,你也真放心让他们自己走……”夕回答着,又瞥了眼那水缸,“那东西丢进去不会生锈么?”
“生锈也不影响功能,本就是随手要来的祭器,无所谓咯——”
楚信然说着,抬手拍了拍她的肩,拍着拍着顺势扭转,推着她朝外走:
“先去吃饭吧。”
NO.119:不难想,有胆就行。
平城京,西四坊大路,乐食坊。
“客人,几位?两位么?”
“五位,应该有人提前订了房间,称呼是玉威。”
“啊,原来是玉威先生,请往铃兰间走。”
名字古意,装修亦然的餐厅,服务员的接人待物却是足够现代,在前方为楚信然和夕引着路。
路过大堂、走廊能看到不少已在用餐或是等待的客人,这餐厅的生意显然很是红火,过于旺盛的人气也让夕那随同楚信然的步伐跟得更紧,亦步亦趋,直至那挂着「铃兰间」炎字铭牌的包间大门至于近前。
“就在这里,玉威先生和他的朋友已经在内等候多时了,若有需要还请按下门边里侧的传呼铃。”
说罢,那服务员便转身退下了,留下楚信然和夕站在门前。
对视一眼,暂时没什么交流想法的,楚信然抬手拧开了门把手,便有香气扑面而来,紧接着便是嵯峨与玉威的招呼声,然后是刻意慢上半拍,朝着自己与夕打招呼的灾巡。
“几日不见,可还安好?楚先生、夕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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