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深海色梦里那怪物应该也是个古老的东西,会称呼自己为幼小的祭星,像是海洋那边的东西。
但海洋应该还在沉睡,祂气息紊乱,确实像个缝合怪,它质疑祭星不会把深海色带走,这份判断依仗的根据大概就是祭星不看立场,在这种状况下会不做干涉,无动于衷。
就像此时拉特兰的那位基督一般。
楚信然确实会对很多事都无动于衷,就在他如今所踏足的这片土地,就在东国,他便已经对很多分不清对错的事无动于衷,那些记录现在还能在不少大人物面前的卷宗里翻到,以此被太多人当做分析孟章君行动方式的论据,甚至觉得这可以充当他那神性塑造的判断根据。
但那是不全的。
那不是什么神性体现,那只是不轻易涉事给自己惹麻烦的生存之道罢了,这种思想最早的追溯源头是他总结的赏金猎人处事准则,可谓是颇为适用,可这种事一旦牵扯到身边的人,认识的人,便又是另一回事了。
从斯卡蒂的状况就能看出,他在必要时是会出手干涉他人生存方式的。
“我现在判断不清,甚至不知从哪一点切入着手,只能以一句承诺保证她不至于认为毫无援手而贸然决定。”
“emmmm……”年一副头疼模样地思考着,看向同样思索着的楚信然和不知道有没有在想。
倒是之前瞪了自己好几次的妹妹,便在纠结中猛然一拍手道,“好了好了,既然如此想也想不出结果,不如早些休息吧,你俩不会都半夜三更了还要到处逛吧?走走走,咱们先把夕送回房。”
说着就开始两手分开,笑着开始分别推搡着楚信然和夕。
“为什么是我先?”夕见她手推来就下意识地要避,可年只是一个旋手就按住了她的肩推搡着,而当着楚信然的面,她又不好真正动武,一时间拔剑的考虑也滞了滞,只是下意识还挣了几下没挣开。
楚信然倒是没怎么排斥,毕竟年说的没错,原本打算带夕透透气到处逛逛的打算被深海色这一前一后砸得稀烂,而今已经半夜一点,也该让辛苦的大家好好休息。
“你的屋子最近当然是你先,你看你看,那儿不就是?”年一面说着,一面松开了搭在信然背后的手,越过他的肩头指了指不远处的那间屋门,然后在俩人目光都看去时,陡然对楚信然侧头道:
“对了信然,刚才仪式的时候,我亲了你一下。”
“蛤?”楚信然愣了,紧接着脖颈一痛,晕了。
是真的晕了过去,险些摔倒在地。
“蛤?!”还沉浸在年那冷不丁说出那句话时的惊愕中,夕紧接着就看到年给楚信然的脖颈来了一手刀,然后就开始捂着手一副很痛表情的模样,而她赶忙上前扶住了将要倒地的楚信然,怒斥道,“你在干什么!”
“这不是给你机会么?好妹妹……”还在不断抹着泛红的手掌,年刚笑着说完又痛的呼气,“只是让他毫无防备还不够,还要说点能进一步转移他注意力的话,不过这家伙真的是身体素质越来越过头了,本来还特意考虑他的成长速度加了点力道,没想到能这么硬。”
“我问你为什么要打晕他!”撑着楚信然的身体不倒,以夕162的身高看起来还挺吃力的。
但其实还好,毕竟她的力气也不是一般女孩,虽然楚信然的体重也比通常男性过点,却也还在她的可承受范围。
“我都说了,不打晕他怎么给你机会啊,难道你能指望他主动么?他又不是会对这种事着急的家伙,估计还认识不少女人吧,姐姐我得给你来点更切实的建议啊……”
年一副语重心长地说着,然后又搭上因她的话而心头乱麻起来的夕的肩,一手推搡着她,一手也扶着楚信然另一侧的手臂,“来,就去你那房间,姐姐帮你把他扶进去。”
“你给我正常一点!”夕不快执眉,终于是听不下去了。
“哎呀,是我说错话了嘛——”摆出一副后悔模样的年,又是一记拍手,拍在了夕的背上,后者登时一个趔趄,只觉力气一松,虚弱无比,登时怒视道,“你做了什么?”
“哎呀哎呀,像只小猫咪似的,你又不是菲林……”年愉快的一个绕手轻易将她拍了回去,“听过花郡那边的点穴手吗?只是让人气血僵滞的阴损功夫,根本做不到小说里的定身,对我们这类人更没什么用。
但原理很不错嘛,我稍微花了点时间鼓捣了一下,正合适这种时候不是吗?你这剑我也帮你保管一下……”
言语间,站立不稳的夕咻然拔出的长剑也被对方轻易夺了过去。
“你这emmm小动物也让我给你保管一下。”再将张牙舞爪的自在重新按在地上的年,抬手以凭空组成的铁器击开了夕的房门,快了刚才被她推出的跌撞倒地的楚信然一步。
而她又以更快的速度将楚信然朝床上一丢,然后又将还想挣扎的夕也三下五除二的朝床上一丢,然后回头一拳又把扑击过来的自在一拳打在地上蹲下。
抬手一划,金属的项圈挂在了自在的脖颈上,令其立刻选择雾化却又无法起效,只有金属上的纹路呼应着亮起。
“哎呀,真不想给自己妹妹身上套这种东西啊。”年遗憾得咂巴咂吧嘴,然后动起了手。
“你你你在干什么?!”夕看着她麻利的开始脱起了楚信然的衣服,此刻感觉沉重酸麻的身躯也无法妨碍她面色窜红的要捂住眼。
然后手指稍稍叉开了点。
“谅你没胆,我来做呗……”年轻描淡写地说着,“啧,这衣服怎么这么难脱,这内村金属……原来是这种设计啊,裤子也搞这些门道?还挺专业。”
“呃……”夕一时无言的看着突然开始研究起别人衣服裤子打造手艺的年,心头的复杂甚至令她忘了挣扎,知道对方心满意足的放下衣裤,开始把内衣。
“你等等等!”她开始像条咸鱼一样挣着急了。
“哦……”以平静的目光盯了夕好几秒的年,点了点头,“确实,内衣裤你自己处理吧,那么晚安!”
“蛤??”在夕疑惑地目光中,年挪下了床,继而抬手,分明没有火焰,四面八方的金属物却出现了融化的趋势。
在夕要再次发声的时候,她便骤然手掌下压,金属一瞬聚拢,化作笼罩那床铺的金属牢笼,比监牢还要严密的除了几个气孔以外全都封闭,甚至连夕那本该蛮大的声音都以很小的方式传了出来。
透气、隔音、还封闭,另类的完美房间,虽然也像是另类的牢房。
“好像忘了给他们留个灯,要不要加啊?”年打量着面前这长方体的铁坨子,扭头问向一旁的自在。
那自在懒洋洋的趴在地上,懒得理她,倒是完全没有之前那副无比拼命的架势。
“也是,那就不加吧,免得她看着信然的脸又得纠结半天……”
手指戳着下巴想了想年敲定之后,便也满意点头回身就走出了房间,精神昂扬道,“那么晚安啊!我的好妹妹!”
说罢退出房门的下一刻,又对着那古意的木门抬手,给加了一层金属封死。
然后一回头,就看到俩走廊便探头探脑的男人。
“一身酒味啊,两位。”年愉快的朝他们招了招手,完全没有被看到作案现场的丝毫心虚。
“您是?”玉威有些疑惑的问,然后目光又重新看向那被焊死的房门,表情又变得很难形容。
“哎呀玉威老兄,这位小姐如此英姿飒爽,率性干练,一定就是夕小姐的那位姐姐,何须多问,咱们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这就走,走就走!”月见夜一把就揽过玉威的脖子,一副深明大义的谨慎模样退步。
却不料年忽然问:“你们看了多久了?”
“从你打晕孟章君开始。”玉威实诚道,令月见夜一把将手拍在了自己的脸与额前。
却不料年只是笑着点了点头道:“很诚实,那各位晚安。”
“呃……”月见夜怔了怔,忽然明白过来对方其实是一直有注意到他们的,便忽然涌出个念头问,“这位小姐有兴趣再随我们喝几杯么?”
对方闻言看来,意外的笑了笑,扭头看了眼屋门,又摇了摇头:“算了吧,没心情了。”
“虽然感情这事不容外人置喙,不过年小姐为何可否太心急了些?”玉威忽然开口,“而且看起来,你对孟章君亦有些心思。”
“我又不是我那胆小的蠢妹,哪里需要对方不省人事?”年完全不给夕留面子的嘲讽道,“而且知道不容外人置喙你还说什么?大半夜和另一个男人一起出去喝酒,你老婆听着是什么感觉?”
“呃……”玉威被噎了一下,虽然没什么意思,但这种时候解释也没意义,有家室的他很明白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没用,也就只能信里道,“请容我告辞。”
“去吧……”年点了点头,又看向一旁的月见夜,“你呢?”
“我……呃,也告辞。”月见夜本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着对方那目光还是作罢,想着这回来就看到这么一出特别斯国一的画面也算收获颇丰了,甚至可以期待一下明天的苍七阁下和夕小姐会是什么样子。
也就心里开始苍蝇搓手的严肃告辞了。
而年看着他俩走着一条路远去,又努力辨别了一下身后屋里的动静,有些恨铁不成钢地一跃到屋顶上,看了看深海色的房间,又看向一旁慢悠悠爬到边上的自在,抬手摘掉了它脖子上的项圈。
“真没救了,你说是吧?”她意有所指道。
自在低头看了看这瓦片下方,摇了摇头。
NO.139:别样的清晨。
(昨晚写得晚,今天醒的晚,码字码得晚。)
楚信然做了个梦。
考虑上一次做梦的时间,可以说是非常久违的梦,尤其是这梦的内容还并非他过去的画面,而是陌生的人,陌生的河山。
无数陌生的人在山道长行,举着火把,举着灯笼,有人架着扁担,有人鞭笞着驮兽,催促其加速对货物的运送,而一切的货物最终都要送到那座高耸入云的山中。
天岳……见到那座山时,脑海便一瞬闪过这样的概念,那份源自大炎高度第一山峰的概念。
从山腰开始便白雪皑皑,愈上愈是空气稀薄与寒冷,山路之行也将愈是艰难。
可就算是如此,那些人也没有停下,哪怕有人与驮兽在中途倒下,他们的行囊与装箱也将被后继者接过,继续向前,继续向上。
哪怕是雪夜,火把与灯笼也被仍旧顽强的人流所高举,要将那无数大箱小箱的东西堆叠在那山巅前的一处山东前。
哪怕那山洞前已经有了太多堆叠着的,甚至已经被冰雪冻住的相似之物。
那些东西尚在冰雪中保留着初来时的模样,看起来几乎没被动过。
可这些人们却并不在意。
他们将那些东西摆放在那,然后集合整队,对着那山洞的洞口叩拜着,在寒风的呼号与燃料的噼啪声中下山。
黑暗之中,只留下了两道不知给谁照明用的火把在门前,亦不知用的什么法子能在这样空气稀薄的土地上继续燃烧。
也在这种,楚信然忽地觉得自己该走动几步,于是他走到了那寒冷的冰雪之中,却又不觉得冷,亦没有呼吸上的困难,好似这一切都是幻觉。
他隐约能够察觉自己在做梦,想着在梦里应该就是这样,虽然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正常的梦。
自那被绑架的记忆以来,梦里有所印象时便不是在过去的回忆之中,就是在漆黑的战场之上,前者倒还好说,后者算不算梦,他也不知道,只觉得自己在那能够随心所欲的召出武器,这份现实不具备的奇特大抵算梦。
而真正的,什么白日梦、噩梦乃至春梦一类的,他都没什么印象,不记得自己真正做过。
不过常人便是有些梦醒了之后也不记得,楚信然也不清楚自己有没有拥有普通梦境的机会,只觉得眼下这种状况既新奇又怀念。
然后他抬手,朝着那火把。
便感受到了温热,令他有些疑惑地看着手又挪了回来,忽地意识到这好像也不是真正普通的梦境。
这里并非全然的虚幻,之所以没有寒冷与窒息感,似乎只是因为自身的特异。
就像反应过来自己能够感受到火焰温度的瞬间,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确实有着踩踏雪地的触感。
他真切的站在这里,只是不畏风雪、气压与空气,他望着那些货物,脑中亦是闪过「贡品」的概念,只是紧接着却升起了多少像是不屑的情绪。
他扭头垂下目光,看着下方那在黑暗中环绕天岳的灯焰的「长龙」,目光漠然,像是在看自己无关的事。
那也确实与他无关,可是这样薪火相传、砥砺前行的壮美风景难道不能给自己一点触动吗?当楚信然注意到这一点的瞬间,他的有人推了一把他的后背。
而他的警觉毫无体现,只是回身看去,所见的净是呼啸的气流与上升的风景。
根本就是空无一人,亦不知方才的推力源自于谁,而此刻那些被拉长的风景在呼啸中迷失,他骤然落地,体会到的不是惨烈的痛楚,而是寒冷。
那是体温的流失,亦是生命力的流散,他看着自己身下蔓延的血泊,再望见那周围的金铁嗡鸣,隐约觉得那些战斗的男女和怪物是那么地眼熟,仿佛他在不久前才见过类似的模样。
可他又想不起来,只觉得入眼的一些文字图画辨别不清,看得恼人。
只是愈是恼人愈是难以忘怀,一时间竟不顾惨烈的伤口而是在努力地冥思苦想着那些字符,待到终于意识到那是些平假片假时,他又察觉到周围已是熊熊燃烧的烈火。
场景数次变换,他的状况也跟着变化,一些想法、一些思考被接连变幻的梦境所压制得无比滞涩,甚至一度令他险些忘记自己是谁,几近沉沦在那越朝后越是痛苦,越朝后越是艰难的处境之中。
战场、战场、愈发艰难的战场。
炎、东、檀……能判断出的,无法判断出的地标或是字符证明着他所身处的战场,最后的隐约间,重新抓回楚信然身份的他好似意识到了什么,被激烈的梦境所碾压得支离破碎的思绪找到了重组的契机,而那份沉重的遗憾如不断加注的负担,最终令他叹了口气。
“是你么?祭星。”
感叹发出的那一刹,便是他以明晰「这仍不是他能享受到的,属于普通人梦境」的证明。
只是眼下这份漆黑如渊的场景中根本没有会回答他的存在。
而他其实也没有存着多少能够得到回答的期待,他已经自己串联出了这些梦境的共同点,从这一系列超出常人战争的战场特征中总结出其净是东方神明战场的共性。
唯一与战场无关的,唯有最初的一幕,那是复刻古老过去的一幕。
司掌东方天命,集结了四分之一的神明信仰核心的那位文明保障存续机制,同时亦是所有东方的神明们无法忽视的尊贵存在。
祭星,既是个体,也是群体,其存在本身牵动着所有东方神明的状态,同时反过来说,在无数神明消逝,更多存在隐而不显的当下,祂的分裂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只是为什么事到如今还让自己看这些?
这不是他能分析出来的问题。
眼下的他只是身处最终的黑暗中,纯粹的黑暗中看不到任何东西,连自己发出的声音也仿佛被黑暗一并吸收,只留下「自己方才说过这句话」的印象。
仿佛是在告诉自己一切最终的结果都是沉沦于深渊一般,令他心头不快却也一时无措,不知该做些什么。
在真正的深渊之中,他能链接那片古老的意识帝国,哪怕是在梦境之中,他也能直接召来自己的美术馆,借由那份摸索而出的术式,几个空间好似就这样联通,可在这里,他什么都联系不上。
像是真正坠入了无计可施的深渊,以好似默默忍受的方式与黑暗为邻,又在那样的缺乏实感的空洞中仿佛失去了形体。
直至一份忽如其来的触动到来,他在那份轻柔的触动中怔然,继而瞧见了一束光,便下意识地探出了手。
来自周围的温软与手中的温热触感瞬间令他意识到自己醒来的事实,只是想起这个,他就又想起自己的记忆止于昨晚年的那句话,眼下望着那几束光线更是迷惑,尤其是手里还握着一只纤细的手臂。
“夕?”他试着问。
其实那几道光束已经能让他看清些周围了,而在发觉状况异样时下意识的水流探测更是给他描绘出两具紧密相拥的躯体——这探测结果直接令他对水分子的号令中断,多少有些震撼。
“嗯……”
昏暗之中小声传来的嘤咛令他下意识松开手来,却又发觉自己身上有着内衣裤仍在的感触,多少有些摸不清状况,尤其是这感觉有些狭窄压抑的黑色环境。
好像是将一面床给封闭了起来,左右留了几道用于透气的孔洞……这是什么个拘束牢房一样设计么?可就连曼斯菲尔德和伦蒂尼姆监狱都没这样夸张过,空间未免太小了吧?
就一张床的面积,这还是单人床啊……不过当他抬手敲了敲那墙壁,听材质是种金属之后,好像意识到了谁做的。
上一篇:斗罗,开局和小舞有了女儿
下一篇:同居的Vtub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