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一门心思扑在灾巡的工作上,为了拯救更多的人接纳各方的援助,不知不觉甚至好似已经有了某种以她自身为纽带连接的势力关系,但说到底这一切都只是她一厢情愿的赎罪。
自认罪人,便想拯救更多与当初境遇相似的人,想要改写那走不出去的梦境。
可这数年的奔走忙碌,她所帮助到的人,帮助到的地方不知凡几,她却仍是会梦到那一天,依旧没有走出那场天灾。
是他们不肯放过自己吗?
不,当然不是……她一直都很清楚,很清楚这一切只是自己不肯放过自己,可她又如何能同自己和解?
“这正是他们给明霄大人的嘱托,御子大人。”
眼见对方如此低落的模样,老人终归是没能忍住抬起双手握住了她的手掌,注视着她的眼睛。
“他们在那时便希望你回来,大家都希望您能回来,没有人怪您,哪怕是您的父母,那两位大人在最后一刻也都在嘱咐明霄大人要将您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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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严家主那边的传令下来了,要在这里说么?”
院落外的墙壁一侧,藤家的家主望着那倚着墙壁单腿站立,显得轻松不少的藤明霄,鹿耳微动,好似隐约听见了些许哭声。
“换个地方吧……”中臣明霄撑起身来,便朝着前殿的方向迈出几步,“你也该吩咐下面人注意一下,当初快死的家伙都记得她的好,反倒是那群家伙的家属犯蠢,朝着她发泄怨气,这算什么?一群蠢货。”
“这种想法倒也不是无法理解,不过您骂的是。”藤家家主有些尴尬的摸出手帕抹了抹面颊,只觉得这春天就有些热了。
“我师傅对这种状况骂的更难听,他甚至说这算东国人的劣根性……”中臣明霄有些不满他这敷衍状态,“连理解都不该有,凭着自身的孱弱朝着无辜者甚至保护者挥刀还能言之有理了么?”
“您教训的是……”
面对着这样一位辈分比自己高,朝廷地位也比自己高,更是在家族颓败时施以援手,投入大量财力物力的男人,藤家家主的姿态注定高不起来。
不过他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屈辱,毕竟这神社里谁在她面前不是这样?
这男人也几乎不干涉藤家的发展和神社的方针,只是对上面的事比较重视——而这也谈不上冲突;
藤家既是贵族,也是春日大社的所有人,于是神社过去便受幕府管辖。
而今天皇不在,则是效忠光严家主,而对于那位家主,连朝中的公卿、武士们都不愿与其打交道,中臣明霄倒是完美的替代了家主这部分职责,这种事让他去负责,藤家主很是放心。
比任何人都放心。
毕竟对外界很多人而言,中臣明霄大纳言是个很看不透的人,但对族里的人们而言,这个人其实很容易看懂。
尤其是他最近一段时间都在神社驻留,大家有着更多的时间相处。
也正是在这样的朝夕相处中得以清晰看出对方的为人。
尽管或许还会有些隐藏得极深的秘密,但那也都是无所谓的事,家主便将这个年龄和自己相差不大的「叔叔」当做个面冷心热的大哥,尽管这种定位在他看的漫画类型里多少显得不太吉利。
嗯,春日大社的神主同时还是个热血漫画家也不是秘密,会在闲暇期间画漫画看漫画,还有些年轻的香客会因为他画中的名场面前来「朝圣」,对着巫女神官们是否具备漫画里的那些能力问来问去……这些麻烦到了今天,神社里的人也都习惯了。
经历了当年的那场天灾,春日大社也算是进行了一场蜕变,很多人对信仰的看待方式略有改变的同时,对某些传统「是否过时」、「是否应该修改」的看法也比其他的大社灵活不少。
“别继续做那应声虫了,说说上面的传令吧。”
务实,便是大家第一时间考虑的事,也是这位大纳言私下的常态。
“光严家主要春日大社名字做好护阵准备,那连同东国各处令高天原重现的阵法激活之后,第三个节点便是本社供奉的武翁槌命与建御雷神命。”
中臣明霄闻言驻步,回首看来:“这有需要特意传令么?”
这不是最初朝着各大社密谈计划时便分配好的职责么?阵法除却要契合地脉在各处都有安设外,还有各大社的一处。
毕竟东国绝大部分大社都在建设之初就考虑过地脉走向,神社位置或多或少都和地脉有所牵扯,到了真涉及大范围利用地脉的环节时,这法阵或是阵法的建设也就同各大社脱不开关系。
但这在半年前就已经说好了,之后的测试环节也提过不少次,根本不需要刻意再强调。
“主要阵眼是由孟章君负责,所以这次的强度会前所未有,以及在上面发布的计划正式步骤中还涉及的各大社负责的法事安排,我们需要同时做法稳定众神虚影的情绪。”
“做法没什么好担心的吧?对春日大社而言。”中臣明霄先捡一个最简单的话来说着,然后道,“至于阵法强度,这又是怎么回事?”
“春日大社确实不需要担心法事,可安抚上面给的名单似乎希望呃……”
藤家主提到这里时顿了顿,斟酌了一下称呼还是敲定了比较公式些的说法,“月禾灾巡来负责春日大社的神乐舞。”
这话令他皱了皱眉,转而看了眼身后远处那院落:“倘若她愿意的话,我倒也挺支持,倒不如说希望她能好好面对那番过去,也不枉我等到了现在才决定发出邀请。对了,为什么阵法是他负责就会提升强度?”
中臣明霄有些想不明白,之前测试也不止一次了,大抵会有的细节调控也有不少次,但这还是第一次听说什么强度提升的。
“呃……虽然很难接受也很难理解……”似乎很是难以启齿的藤家家主,沉默了一下,才道,“你能接受孟章君吞噬了伊邪纳岐命的神格,可能会在届时引得众神排斥的说法么?”
“哈?”
方才说话还无比沉稳的中臣明霄,发出一道略显尖锐的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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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为孟章君吞掉了伊邪纳岐命的神格已经足够离谱,倒是没想到现实有着更怪异的现实。”
东大寺内,大佛殿前,比起皱眉沉默的楚信然,玉威完全不掩饰那份怀疑地望着面前这槻野圭太:“孽教祭司在两周前就已经死在了仪式里,现在孽教上面没有任何指令下达,你们都是凭着自己的想法在行动——这种话你觉得真会有人信么?”
倒也不只是他,连月见夜、年、夕几人也是同样的表情,倒是深海色一副平静的表情,很难说是熟悉孽教那些家伙的画风还是单纯的不在意。
“随便你信不信。”
面对各方怀疑目光的男人很平静地扯了扯自己头顶的帽子,目光转到皱眉思索着什么的楚信然身上。
“难道守秘人不是因为相信我才邀我来见这一面么?”
比起这些虽然见过但却并不认识的人,槻野圭太显然只在意楚信然的想法。
“比起孽教已经两周没有任何指令下达,还是孽教祭司死在仪式之中要更离奇些……”楚信然的回答令他的目光略显失望,但这回答倒也还没说完,“能带我们去看看那令他丧命的仪式现场么?”
“那地方我们自己就检查过不少次,一次很普通的血祭现场,你们确定要去浪费时间?”
“你们看不出来,不代表我们看不出。”
如此倨傲的话语,出自不远处那黑发青角的龙族女孩之口,槻野圭太记得她,在使用术法联系守秘人时,那女孩的存在能够带给他下意识的战栗。
在这样的存在面前,他倒也不因对方的话语生气,只是耸了耸肩。
“倒也无所谓,我已经做好了把时间丢在这儿的准备了,那么咱们现在就走?”
“说个位置,给你省点时间。”
那女孩儿一旁那看起来像是亲族的银发红角女孩开口,倒是令他怔了怔,不知省点时间是个什么说法。
倒是黑发那位斜睨过去,挖苦道:“你终于派上些用场了?”
看起来关系不怎么样的样子。
而那银发红角的女孩儿只是笑笑:“连我那蠢妹妹都能有勇气从自己挖的坑里钻出来了,我出把力怎么了?”
“我看你是想进去。”
“付之一炬甚是可惜啊,信然你说是不是?你这样浪费纸真是不像话。”
“你这混蛋别把信然也牵扯进来!”
看起来似乎要打架了,黑发女孩儿凭空掏出一把剑后,他更下意识汗毛倒竖,想要退后一步。
而肩上突然盖上的手更是令他险些动手。
“别管他们,说一下地址吧,具体哪个方位,我要个比较精准的数值。”
手的主人,是守秘人,推着他朝边上走了几步,面对后面开始浮夸起来的声与光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然后从兜里摸出个手机,屏幕上浮现出个有些精细的电子地图俯瞰图,示意他在上面戳个位置。
他一时不知该作何表情,只能对那不远处担忧地望着自己的佩洛女僧扯出个勉强的笑来。
然后埋头找那印象中的位置。
NO.152:是祭星的青梅竹马(x
(看了异客好几天的神之手time,很欣慰,该在书里再现了……)
从羞臊难当的画地为牢中挣脱,对某些人而言很是简单,但也有些人对此很是艰难,决定这一点的主要还是脸皮。
脸皮厚和不要脸,大抵都是挂得住的,只是卡在中间的这批人比较尴尬。
夕便是这批人之一。
她的面皮薄的不像话,只是全屏平日塑造的冰霜态度作掩护,亦算是很重面子,于是在某件真相被一句话轻易撞破之后,她便立马裂开了。
为了不让信然察觉到祭星的关联,为了不让他人令她产生联想,她无数次的克制,自我感觉做出了极大地牺牲,甚至还决心拽来年那家伙并费尽心机想方设法地迂回,深信着「信然一旦察觉自己是祭星就会发生些她不愿看到的变化」,为此给自己划上限制忙活了这么多……
结果却是她想错了。
信然毫无波动,那副态度分明是已然不在意自身与祭星的关联,自己一直以来的担心都是在自作多情。那一瞬,夕的心理首先其实是松了口气。
倘若这件事能就此结束,她恐怕还不至于躲进画里,但好巧不巧的是紧接着她那忘记掩饰的反应暴露在楚信然面前,而楚信然下意识问了一句。
这就令她蚌埠住了。
自己胡思乱想还谋划了这么多毫无意义的真相,着实羞于启齿,说不出来。
这时年还在旁边投来戏谑的笑容,这就真正令那羞耻之意抵达了顶峰。
某些人羞愧难当的时候会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夕先生这等仙人之姿自不会做这等粗莽之事!
她直接画了个简画给自己关了个禁闭。
开始望着那并未被她点缀它物的迷蒙空间,心里嘀咕diss着令人心烦的年,一点都不体谅的信然,根本不懂变通的嵯峨,多嘴多余的月见夜,憨蠢麻烦的玉威,没什么存在却总是夺走信然注意的深海色……
这些自然都是发泄式的气话,谈不上完全的认可,所以才只是心里diss而不是直接开口,将羞臊转化为不快,正在气头上的夕也还是保留了不少理智。
不过这也可能是旁边还立着一头自在的缘故,哪怕是映照自己内心的氤氲之兽,也在此刻像个旁人一般,在场便无法令她真正完全发泄出心头的负面。
她还是要面子,不肯彻彻底底的放下,令自在那本算威严的兽首上露出些微妙的苦笑表情,发出几句旁人无法理解的兽吼。
“没让你走,你在想什么?”夕冷冷地看着她,脸上和眼边都还挂着未散的红迹,多少有损她故作冷傲的效果。
自在只是遗憾的看着她,稍稍抬起只利爪,便有纯色的白自爪下成型,从中钻出不少色彩多样的异类生物。
「遮目」、「妒」、「遮」、「匕现」、「盛怒」、「小躁」……
姿态各样的墨魉,其名称大抵能够代表它们在画中的情绪,也能代表执笔人在作画时偶有泄出的些许真性,而这些墨魉都要比那「阿咬」那样的族群更具危险性和攻击性。
所以除却那拙山图中的居民们,以及嵯峨与年外,别人都还未曾见过。
哪怕是楚信然,也只是在画中隐约察觉过其存在,也不曾特意去找。
至于年和嵯峨为什么见过……夕在几个月前在画中自闭被年找上时,放过它们来咬年,而同样在画中的嵯峨,见过夕放它们咬年。
很多时候,祂们的存在都被夕所看之不惯,放逐于视野之外的远处。但在此刻,它们都被自在放了过来。
一群一如既往保留着凶性,模样亦是多少令人敬畏的墨魉,在越过通道抵达夕面前时却又骤然缩小,气焰收敛,看起来温顺了不少地凑近过来,对她那被衣衫下摆挡住的双腿或以头攒动,或以爪略作轻拍地做安慰状。
没有任何情绪是该对自己撒的,自在很清楚这一点。
而被这群家伙安慰的夕,看着这些原本威势赫赫,甚至狰狞凶猛的家伙变小之后的模样,多少有些哭笑不得。
这时倒是想起曾在东国小说里见过的一句话,什么让一个东西变得可爱首先是将它变小什么的,好像倒也有些道理,哪怕是「盛怒」在这种不到膝盖的高度下也变得丑萌丑萌起来。
只是她也仍是没露出什么笑来,只是语气略微柔和了些的摆手:“都走吧,回去回去。”
说着还主动抽出了那把剑来,划出一道未散的墨痕将这一众尽数吞没,连最后跑过来的阿咬都没逃过,空间重新被迷蒙笼罩充满,什么都看不真切。
未曾着墨的宣纸,总是这样好似什么都能蕴出的混沌,静候着执笔人为其添上一抹方向。
而她注视着这样的云雾,片刻后方才朝着那自在略作启口,嘴角微扬:“谢谢,稍微好些了。”
“只是总觉得怪怪的。”
像是自我开导一般,自然是怪怪的,这一点楚信然倒是能够直呼内行。
但此刻他还弄不清夕是因为什么才选择自闭呢,想问也都还找不到机会。
毕竟此刻他还在东大寺与那住持谈论着某些往事,并且等待着那槻野圭太的到来。
“东大寺与招提寺早在数百年前便有着同道之谊,在那时,彼此互解经文,互相转借法器亦是颇为频繁,也从那时候开始的几百年间,彼此之间互相转赠的法器大抵能有百来有余,同时也在那时开始。”
说是谈论某些往事,但主要还是由住持介绍说明,楚信然对这类过去自是毫无了解的,眼见嵯峨倒是听得认真,倒也没去拂了对方的意。
“东大寺不仅是祈祷太平、万民安康的到场,同时也是积极推进教理研究、负责培养学僧的寺院,那上面的六座佛龛便是「六宗橱子」吧?”玉威接口道。
对于这个话题,除却认真的嵯峨,还有着同样对此有些了解的玉威,正抬手指着这大佛殿远处的六座烛光长明的佛龛:“法相、三论、俱舍、成实、华严、律六宗在两百年前自炎传东,其各宗根本经典首先被封存于东大寺,那佛龛门上甚至绘有各自祖师及守护神像。”
“玉威神主见闻广博,确实如此。”住持双手合十。
一个东大寺住持一个伊势神宫神主,再一次地佛道互吹,令场内唯一的小年轻云游僧听得耳热,兴致高扬。
而楚信然却只是瞥了两眼她怀里的阿咬,然后又看向不远处和深海色一起在大佛殿内走动的年,显然有些走神,蓦然间又瞥见那佛像之上的暗蓝眼瞳,一字横白正注视着自己。
“住持师傅,那灌佛会本尊——诞生释迦佛像,又是从何而来?”
他忽然发问,令那边的老人怔了一怔地回首,望向楚信然所指的佛像,那对平静的眼瞳一闪而逝,令老人更为错愕,继而面色一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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