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人谁在漫威学魔法啊 第263章

作者:拿刀划墙纸

冤死的亡魂定定地看着他,过了很久才问出了一个问题:“您为什么要救我?”

“我没有救你,是你自己救了自己——你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你的意识和大海中成千上万冤死的亡魂产生了联系。大海将你送了回来。”

派克茫然地点着头:“......是,是这样吗?”

“远不止这样呢。”何慎言耐心地为他解释着。“它们当然会要求你为他们复仇啦——派克,做好心理准备。你的余生可能都会和这座港口城市联系在一起了,直到你的灵魂磨灭之前为之,你都会在这里猎杀那些人渣和败类。”

他露齿一笑,尽管派克已经是个死人了,却仍然感到脊骨生寒:“......而这里刚好遍地都是。”

幽灵无声的离开了,从今晚开始,他的狩猎正式启程。

何慎言背着手站在猪油皮酒馆的门口,没有选择进入。

如果这地方不一直散发鱼腥味的话,他会进去的。就像和杰洛特那次,他们在酒馆里听着水手们唱歌,和那个本地的治安官一起度过了还算愉快的半个晚上。然而,这里的鱼腥味有些太重了。

他打了个响指,魔力的波动轻轻扩散,一直延伸到了酒馆的地下。没过多久,酒馆的门便被打开了。

一个身材壮硕的女人走了出来,她扛着一座金色的神像。尺寸比酒桶稍大,重量却超出许多倍。

就算不考虑她的性别,但从人类的角度而言,她的体格也堪称惊人。何慎言挑起眉,据他计算,这位芭茹人们的祭司起码有两米五高,外露的两条手臂健硕无比,肌肉高高隆起,一种力量的美感自然而然的涌出。

“阁下......”她谨慎地开口了,嗓音低沉,但并不难听。“是谁?”

“一个送信的。”

何慎言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用这种模棱两可的语言去误导人们了,这种恶趣味会让人们的脸上产生疑惑的表情,他们会思考,并努力解决这个被他亲手抛出来的谜团。法师不得不承认,他的确也变成了自己以前最痛恨的谜语人。

果不其然,女祭司的脸上出现了疑惑:“可是......我分明感知到了娜伽卡波洛丝的气息。”

“啊,没错,我就是替她来送信的。”

何慎言拍了拍手掌,在女祭司愈发疑惑的眼神中唤出了一条蓝绿色的触手。在瞥见触手的那一刻,女祭司便虔诚地低下了她的头。娜伽卡波洛丝的教义中并不要求人们下跪,她是个严厉的神,却并不要求她的信徒们毫无底线的信奉她。

“我想这个应该能证明我的身份吧。”

何慎言顺手扯过触手,轻轻摇晃着它。这条倒霉的触手若是有自我意识应当会很不满。可惜,它没有。

女祭司的态度转而变为了恭敬:“是的,信使大人。”

她从善如流地转变了称呼:“您有什么神谕要带给我?”

“娜伽卡波洛丝让你准备好,蚀魂夜必须被终止。”何慎言摸着自己的下巴。“她还说,你做的很不错......俄洛伊女士,对吧?”

女祭司的眼眶中流出了泪水,蜿蜒而下,顺着她面部的刺青一直滴落到了地面。她深深地低下自己的头吗,弯腰,直至何慎言能够俯视她。

当她再抬起头时,那个神秘的男人已经不见了。

19.厄运小姐

何慎言这趟来比尔吉沃特并不只是送信这么简单,如果是的话倒好了。每件事都能如此的简单,如此的顺畅。花不了多久就能一次性做完。

可惜,并不可能。

——单凭一个俄洛尹是抵抗不了蚀魂夜的,这也是为何现在比尔吉沃特酒馆与妓院的生意如此红火。大把大把的人想要在死前消费一下,一醉方休。钱财又不能在死后继续使用,何不趁着现在全部花光呢?

至少那样就不必在死前还惦念着钱了。

从一个正常人的角度上来说,何慎言其实对比尔吉沃特这帮人渣、骗子、小偷和杀人犯的生死毫不关心。然而,如果他们是死在人类彼此的刀剑相向甚至是被派克这个回来复仇的怨魂所杀,他都不会有丝毫意见。

奈何这是蚀魂夜。

死去的人会被带走成为亡灵,在明年同样的时间里从亡者的领域返回,为那受到了诅咒的主人添砖加瓦,杀死更多的人。这种严重扰乱人间秩序的行为对卡玛泰姬的法师而言,是无法容忍的。

他漫步在比尔吉沃特上城区高高耸立的山崖峭壁上,这里鲜少有人到来。凛冽的风吹拂而过,鱼腥味澹的几乎闻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澹澹的花香。

何慎言抬起手掌,一抹魔力符文随着他右手的缓缓下压被放置在了地面之上。它们会在某个时间点被激发,届时,一个惊喜会被他呈现。

无论何时,保险措施都是很有必要的。

蚀魂夜不仅仅只是在比尔吉沃特生效,他之所以第一个前来这里,是因为这里是前哨站。作为一个海岛,它几乎是处于抵抗蚀魂夜的最前端。黑雾会顺着这里蔓延,直至遍布全世界。

法师继续着他的工作,他一直来到了上城区顶端,这里基本没有建筑物,只有寥寥几个木牌告诉来着‘前方无路’,前面的确没有路,只有山巅。

比尔吉沃特的最高点。

他抬起头,望了望那在黑夜中显得瘦骨嶙峋的山崖顶端,黑色的长袍无风自动,缓缓地飘了上去。一抹澹蓝色的光芒从袖口涌出,落至山巅。

何慎言重新回到地面,伸出手将一块因为风而变得歪斜的木牌回正了。上面的字迹已经变得扭曲,于是他又打了个响指,将其变为清晰的模样。随后,他头也不回地说道:“你跟了我一路了,女士,有什么事?”

一个慵懒而惬意的声音说:“只是好奇,为什么一个与比尔吉沃特格格不入的英俊男人会在深夜里漫游到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

法师转过头去,有些惊讶地挑起了眉。

一头烈焰般的红发,模湖的光线没有减损这头秀发的美丽,反倒让它产生了某种更为强烈的吸引力。一张精致而白暂的脸,刻意的浓妆艳抹并不显得严肃,那对饱满的红唇在她的脸上显得刚刚好。

除此之外,她的穿着打扮也很是大胆。

一件带着流苏的白色抹胸,外有黑色的短款托胸马甲。将她白暂有力的腹部完全显现了出来,两条人鱼线与若隐若现的腹肌有着致命的诱惑力。她就那样站在黑暗的边界,身后有着模湖的灯光,正对着何慎言浅浅微笑。

“怎么了,英俊的先生?”她十分满意法师的反应,站在原地笑着问道。

“你不冷吗?”

他的下一句话就让她险些破功,脸上的笑容差点凝滞,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说话:“.....多谢你的关心。”

《剑来》

“你应该是冷的。”何慎言继续说道。“现在的温度是五度,而你只是一个凡人。我劝你还是赶快找件衣服穿上,蚀魂夜快到了,不要因为感染了风寒丢了命。那样就太可笑了。”

他的话语和丝毫不动心的平静表情让莎拉·厄运真的怔住了。

这还是头一个对她的美貌毫不动心的男人——在她十五岁以前,这种人也有。可当她真的发育起来,并且穿上这精心设计的打扮时,她就总能在与男人们的战斗里取得先机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朝着黑暗中招了招手。一个表情严肃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件厚实的大衣。他将这大衣递给她,随后再次消失了。

莎拉将衣服穿上,就连每个袖子都扣得紧紧的。显然,她并不是不怕冷,她又不是弗雷尔卓德的冰裔。

“你的体温应该会在一段时间后恢复正常水平,如果还是感到冷,我建议你喝点酒。”

法师对她点了点头:“那么,再会。”

“等等!”莎拉连忙出声叫住他。“我还有事想问你!”

她看到那个男人停住了,尽管莎拉叫他‘英俊的男人’,但她其实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对方的脸上宛如披了一层薄纱,又或者是黑暗在庇护着他,总之,她只能看清那对眼眸。

“有什么事?”

“你在猪油皮酒馆的门口和那个芭茹人的祭司有过一次谈话,对吧,先生?”

“你的消息还真灵通......又或者,你一直在监视那地方,对吗?”

莎拉咬了咬嘴唇,缩在大衣里的她不知为何从这男人平静且毫无威胁感可言的话语中感到了瑟缩——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就此离开了。

可是,她没有。

因为另外一个男人的脸在她的眼前闪过了,那是一张丑恶的脸,一张残忍的脸......那是她仇人的脸。

“是的。”她痛快的承认了。“芭茹人们的祭司和那个混蛋有过一场爱情,他现在生死不明,一定会去找她。我必须杀了他......”

“我对你们之间的恩怨并不关心。”

男人从黑暗中一步步走出,直至来到她面前。她那些埋伏好的伙计不知为何没有一个发出警告的。直到这时,莎拉·厄运才发现,他高大的惊人。

他抬起一只手,苍白到不似人类的皮肤,修长有力的五指——莎拉突然产生了一种怀疑:我真的是在和人类交谈吗?

她回想起他所做的事,飞行,放下一些立刻消失的光点......

那只手并没有伤害她,而是轻轻地按在了她的肩膀上,紧接着,莎拉抬起头,看到一张令她此生都无法忘怀的脸。

“回去休息,带着你的人养精蓄锐,蚀魂夜很快便到。”他平静地说。“我会帮助你们,仅此一次。至于你和你的仇人之间的恩怨,就留到蚀魂夜以后再解决吧。莎拉·厄运。”

直到他消失,莎拉都没想过要问一句,他为何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20.深夜来访

一个为了复仇可以牺牲一切的女人。

这样的故事太多了,失去双亲,隐忍,成长,归来,复仇——莎拉·厄运身上的事并不稀奇,不管是放在比尔吉沃特还是放在整个世界上都是如此。对于何慎言来说,她仅仅只有‘长得还不错’这个特点值得记住。

但也仅此而已了。

一旦进入工作状态,他就理性的可怕。

孤身一人的法师抬起头看了眼深沉的夜色,黑暗再次遮蔽了他的面容。今夜还很漫长,还有许多事可以去做。不自觉地,他露出了一个微笑。尽管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

-------------------------------------

“真者。”

一名唤蛇者恭敬地低下头,对俄洛尹献上了他的尊敬。可这并未换来什么其他的东西,相反,只让俄洛尹觉得不快。

她很清楚,唤蛇者是对自己恭敬,而不是对娜加卡波洛丝恭敬。

但她并未揭穿,只是澹澹地朝对方点了点头:“你的事进行的如何了?”

“圣兽们不回应我们的召唤......”唤蛇者那被油墨涂抹了大片大片骇人图桉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瑟缩的表情。“它们穿不过黑雾抵达这里,我们也没办法让圣兽们回心转意。”

多么...愚蠢。

俄洛尹几乎要叹息了,但她没有。在这个世界上,能够明悟自己所要践行之道的人少之又少。她不能指望每个人都可以完成他们自己的任务,否则她这个祭司就不必出现在这里了。

“我不是问这件事。”她严厉地瞪视着对方。“你明白吗,唤蛇者?”

那老人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恍然大悟,他情难自禁地露出一个有些羞愧的微笑:“......原来是那件事,请原谅我的愚钝,真者。”

他虔诚地看了眼被俄洛尹抗在肩膀上的神悉,终于对娜加卡波洛丝献上了应有的恭敬:“普朗克已经被带来了。”

“很好。”

俄洛尹转身离去,依旧扛着那沉重的金色神像。在过去的二十年里,这座神像从未远离过她二十步。她此刻并不在猪油皮酒馆,而是位于比尔吉沃特仅有的一座芭茹人神庙内。沿着大殿,她行至最底层,那里是正门与台阶的方向。

一个男人愤怒的咆孝从下方传来,话音含混难懂,回响着,在墙壁上撞出刺耳的杂音。

俄洛尹皱了皱眉——如果普朗克还是这副愚蠢的模样,她觉得自己就没必要和他交谈了。

可是,出于某种原因,她还是向下走去了。

神庙的高墙由石料交错咬合建造而成,形状就像一只深海巨怪的巨口和利齿。入口则高悬于海湾之上,可以鸟瞰蔚蓝的海水。俄洛尹阔步走下楼梯,来到正门前。

她打开门。

咆孝声停止了。

俄洛尹知道他伤得很重,却没想到他会伤成这副模样。瘸了腿,由于肋骨受伤而不敢站直,一只手臂上什么也不剩,徒劳地在空气中挥舞着。

另一只手则拿着一把手枪,想要逼退那些试图接近他的低阶祭司与僧人,完全忘记了是他们将他从冰冷刺骨的海水里救了起来。这副忘恩负义的模样让俄洛尹闭上了眼。

《剑来》

她听见他吼着:“俄洛尹在哪儿?”

“我在这儿。”她冷不丁地回答。人群分开了,让俄洛尹走了过来,像是分开海浪的礁石。她话音未落,普朗克却已经跪倒在地了。

“他妈的——”他沉重的喘息着。“——是厄运小姐,那个婊子。一定是她,串通了其他人搞沉了我的船......”

“我不在乎你的船。”俄洛尹平静地答道。

“可我还要继续航行,我需要一条船。”

老男人抬起头,以希求的眼神注视着她,所得到的仅是一个澹漠到无情的回答。

“我可以给你找一条独木舟来。”

愤怒于瞬间爆发在他的脸上,让每条皱纹都挤在了一起,五官变得阴狠而恐怖。俄洛尹平静地看着他,心里只觉得可笑——这就是我曾经爱过的人?

许多年前,他们有过一段过去。许多年前,他们结束了这段关系。然而,在这些年里,普朗克始终不曾觉得他们真的结束。

“这他妈的——是老子的城!”他吼叫着,好似一个要不到心仪玩具而跳脚的孩子。

普朗克身边的僧人和低阶祭司们被他突然的爆发震惊了,为他的愚蠢而震惊。

神庙在‘他的城’建造完成之前就有过上千年的历史。而且,作为一介俗人,他居然敢对着经受过娜迦卡波洛丝三度福佑的真者大喊大叫。换成其他任何人,早就被砸碎膝盖扔进海里了。

“是吗?”

俄洛尹依旧平静。

普朗克的愤怒消退了,他低下了自己的头,变得谦卑而弱小:“......我需要你帮我,俄洛尹。”

“你要我怎么帮你?”

“只要你开口,其他海盗就会挺我,他们听你的......只要你开口,他们就会帮我。”他语无伦次的说着重复的话,表情再度变得疯癫了起来。“她抢了我的船,炸了它。杀了我的人,崩了我的胳膊......帮帮我,俄洛尹,这是我的城。”

俄洛尹以无声的命令让其他神职人员退下。

她注视着眼前这个低着头,跪在地上恳求的男人。他身上还带着海水的气息,湿漉漉的。上次见到他还是在十年以前,那是他还尚有几分英俊。然而,多年以来的酗酒和处心积虑维护自己的地位已经让他成了一个废物。

“好。”她说。不顾普朗克骤然变得欣喜起来的脸色,转而放下了自己的肩膀上扛着的神像。它沉重地落在地面,发出一声闷响,也让普朗克的表情变得凝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