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人谁在漫威学魔法啊 第264章

作者:拿刀划墙纸

“你要做什么?”

“试炼。”

娜迦卡波洛丝的祭司闭上眼,泛着光亮的雾气从神像的表面弥漫而出,蛇母的面孔周围唤起了蓝绿色的能量旋涡。灵体触手缓缓浮现,它们以难以理解的速度不停地增多,很快便遍布整个台阶。

“不!”

普朗克已经意识到了他要遭受什么,尖叫了起来。他的软弱与哀求这次没有打动俄洛尹。她已经对他法外开恩太多次了,这次不行。这次,绝对,不行。

她不能拿一座城的人命和他愚蠢的理想交换,蚀魂夜近在眼前。

“直面你自己,直面娜迦卡波洛丝。”她低沉的絮语。触手无情地卷住普朗克,从他的身体中抽出了一道虚幻的灵魂。往昔的景象在他身边闪现。普朗克不断地尖叫着,却始终未曾想要直面疼痛,抵抗它们。

没必要再看下去了。

俄洛尹睁开眼,扛起她的神像,缓慢的离开了。

21.早餐与蠢事

天亮了。

比尔吉沃特的清晨与大部分港口城市大同小异,只要你忽略这里居住的大部分人都是些人渣便可。最先开工的是屠宰码头,一头海兽被吊起,几名屠夫打着赤膊将其扒皮拆骨。

鲜血顺流而下,在他们脚底汇聚成一滩汪洋,随后便顺着建造好的排水管道进入了海洋之中,染红了一大片海域。

何慎言坐在不远处,望着这一切,表情很是平静。若是不考虑他所处的地方,但看那副姿态与坐姿的话,或许会有不少人认为他正在一座上流餐厅里等待着穿着华贵衣装的侍者前来上菜。

然而,实际上,他是坐在一把平平无奇,还算干净的木椅上。四周腥臭扑鼻,街道污水横流。来往的人们说着污言秽语。

“您想吃点什么?”

“有什么推荐吗?”

秃头的老板笑呵呵地递上一份菜单,上面满是油脂。何慎言伸手接过,魔力帮助他隔绝了油脂沾到手上。他认真地看着上面的菜品,顺口问道:“你这儿有除了鱼以外的东西吗?”

“有是有,客人,但有些贵。”老板摩挲着手指,说出来的话倒也还算实诚。“肉得走海路运过来哩,我这儿还剩下点猪肉,给您煎两片面包,再来点培根和炒蛋,怎样?”

“可以。”

法师顺手将菜单递了回去,老板回到他狭窄的店面开始忙活。他并未像其他食客一样盯着老板的动作,怕他缺斤少两。何慎言只是凝视着那不远处的屠宰码头,若有所思。

清晨的微风带来了腥臭的血液味道,他抬起右手,一抹微风被他抓在了手中。凡人不可视的魔力光辉亮起,在顷刻间赋予了这缕风生命。

在十几秒前,它还只是一种自然现象。

小小的风之精灵欢呼雀跃着,它是这世界上诞生的第一个精灵。就目前而言,它还不知道孤身一人是多么可怕的事。法师怜悯地看了它一眼,转手指了指那被吊在屠宰码头上,已经被分解了一半的巨大海兽。

没有形体的精灵化作一道微风,很快便飞了过去。热火朝天工作着的屠夫们察觉到了突如其来的凉爽。

其中一个咧开嘴笑了起来,粗野的声音响起:“今早还算凉快,妈的,快点把这个大家伙料理完,咱们中午去朗姆酒吃一餐,你们觉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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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意见,只要你请客。”

“我也一样。”

“你们几个混蛋,好吧,我请就我请,反正也可能是最后一餐!”他提高了声调,不以为意地继续割起海兽的肉,彷佛生死已经不再重要似的。

风之精灵钻入海兽被打开的巨大胸腔内,在内里钻来钻去。它是风,所以不会沾上鲜血或碎肉,也不会被阻碍。没过多久,它便带着一块散发着绿色光芒的碎屑回到了法师身边。也正在此时,他的餐点好了。

“请您慢用,客人。”

“谢谢,这是钱。”

何慎言拿起明显特意洗过的刀叉,在盘子里叉起了一块炒蛋,吃了一口。不错,没有老,很嫩,味道适中。老板的手艺不错。

他咀嚼着炒蛋,风之精灵化作一道小小的旋风,浮上他的桌子,将那块绿色的碎屑放了下来。

何慎言凝视了那东西一段时间才移开视线,表情已经变得有些阴沉。

那是一种分裂开来的诅咒,很精巧的设计。借由海兽之腹被带至人类的世界,如果不出意外,就在今晚,这碎屑会带来一个渴望着新鲜血肉的亡灵......抢先在蚀魂夜的黑雾到来之前。

有趣。这些亡灵不是应当听从那黑雾主人的命令么?

他吃的很慢,但很用心。东西不多,没过一会儿倒也吃完了。何慎言离开了这家早餐店,挤入人群中消失不见了。没有人在意这个与比尔吉沃特格格不入的黑泡男人,他走在人群中,右手抛飞着绿色的碎屑。

那东西随着他的动作上下纷飞,何慎言很期待今晚。

非常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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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找死。”

莎拉·厄运原本正在保养她的武器,一个声音却从背后响起。只有一个人敢不敲门进入这里。

她的大副,雷文。

“找死?”厄运小姐回过头来,满头红发肆意地在空气中飞扬。她露出一个微笑。“你应该把这叫做‘蠢事’,我的大副,而不是找死。”

雷文仍然保持着冷静,他就是昨夜那个递给她衣服的中年男人。饱经风霜的脸上没什么表情,非常平静:“好吧,船长。你在干一件蠢事,非常蠢。”

“那里蠢了?”厄运小姐反问道。“我们才刚刚把普朗克那个混蛋踢下他的宝座,比尔吉沃特,海盗之城,此时就在我们手中。我绝对不会让蚀魂夜夺走它。”

她抓起手枪,插进了腰后的皮套。纤腰一扭一扭的,穿上了一件船长才能披的厚重大衣,又拿上了一把单手剑挂在腰上,还有一把霰弹枪。

“好吧,船长。”

雷文耸了耸肩,这是这个严肃的男人头一次表现的如此随性。随着他的动作,一大群手持精良武器的人们走了进来,有男有女,其中有不少人甚至拿着高档的皮城货。

莎拉看着她的船员们,眼神罕见地柔和了一刹那,但很快便转为了怒火。

“都滚回去!”她高声喊叫起来。“你们没必要参与这场战斗,我们都和普朗克有仇,所以你们才跟着我,帮助我,干掉了他。可蚀魂夜不同——”

“——这是一样的,船长。”

一个有着小麦色肌肤的女人朝她点了点头:“那狗娘养的王八操的普朗克罪有应得。蚀魂夜也是,狗杂碎亡灵们每年都来一次,把我们当成什么了?与其缩在家里瑟瑟发抖,我们倒还不如跟它们拼了!”

“是啊,船长!”

“跟它们拼了!一帮骨头架子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莎拉觉得自己几乎要微笑了。她没意识到,自己其实已经笑了起来。笑容在她脸上是如此美丽——比尔吉沃特,这该死的城市就是一个粪坑,罪恶无处不在。但其中并非没有金子。

出现在她眼前的,就是那块仅剩的金子。是梯子上的最后一道横梁。

“好吧,你们这帮蠢货。”她慢慢地说。“那就准备好,炸药,大炮——把什么东西都准备好。尽管我认为我们有十成十的可能性会看不到明早的太阳。”

“我持相反意见。”她的大副回答。“你应该还没忘记昨晚吧?”

莎拉当然忘不了。

那男人的脸一直在她的脑海里回荡,想到这里,她轻哼了一声,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中邪了,他不就是长得好看了一点吗?

22.锤石

锁链划过地面的骇人之声回荡在整个街道。

锁链被一只骨手抛出,前段的铁钩如同具有自我意识一般在空中拐了个弯,精准地刺入了木质房门,将一个年幼的孩子带着衣服勾了出来。

他的母亲惊慌失措地追出门,想从那锈迹斑斑的铁钩下夺回自己的孩子,却看到黑雾之中走出了一个高大的亡灵。

冰寒刺骨的雾气在它脚下温顺的汇聚,随着它的移动而移动,随着它的停止而停止。它穿着一身黑色的破洞长袍,岁月将其侵蚀的破旧不堪。

莹莹绿光从破洞中散发出来,但仍旧可看出这件衣服的制造者是何其用心。只是那张脸。

那张脸。

这个母亲在看到那张脸的一瞬间,便想放声尖叫——那张脸她再熟悉不过,每一个细节,眼睛,鼻子。那是她去年在蚀魂夜死去的丈夫的脸。

这个亡灵抱着她的孩子,轻柔地踱步,哼唱着歌谣,直到那孩子再也无法像他母亲教过他的一样闭上眼睛,忍住尖叫。

他张着嘴,发出了一声尖叫,而后,亡灵伸出自己的一根手指,骨节分明,带着莹莹绿火,贴在孩子柔软的嘴唇上。

亡灵说:“嘘。”

孩子立刻停止了尖叫,他的母亲浑身颤抖着跌倒在亡灵脚下,哭喊着抓住它的裤脚,已经快要崩溃,她说:“求求你...求求你......”

亡灵用她丈夫的脸露出一个微笑,它轻声说:“噢,亲爱的。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他的,我怎么忍心伤害自己的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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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它用自己的骨指戳了戳孩子还带着婴儿肥的脸蛋。

“他长得很好...很好,辛苦你了。”它的话语中含有摄人心魄的魔力。

母亲止住哭泣,她脸上的神情变得恍忽起来,说出的话接近呓语:“你...真的是你吗,来奥?”

亡灵咧开嘴,它无声地狂笑着。

随后,它一把扯下那张脸皮,将孩子扔在地上,任由他发出哭喊。

它一把抓起母亲,将她拉到自己同等的高度,好让她看清自己这张骇人的骷髅之面。

看清其上的每一个细节。它甚至能感到到那女人鼻子里呼出的温热气流。它的笑声回荡在黑雾弥漫的街道之中,伴随着母亲的惨叫,孩子的哭声。

它放下她,从身后的黑雾里拿出一个灯笼,灯笼里散发着点点惨绿色的光。

亡灵将其举起,那些光芒疯狂的飞舞起来。亡灵打开灯笼的小门,母亲听到一声破碎的惨叫,就像被碾碎的玻璃。

她开始还并未做出反应,因为已经受了太多刺激。亡灵对此并不满意,它摇晃了一下灯笼,那声惨叫逐渐微弱了下来,说出了母亲的名字:“弥娜......”

她立刻抬起头,于是一道绿光从她身体里飞出,亡灵抓住她,将其关进了灯笼。它低头看了一眼那孩子,嘴角泛起邪恶的阴笑:“一场完美的折磨,当然需要餐后甜点。”

于是另一道绿光也飞进了它的灯笼。

这个亡灵愉快地转身,打算离开。它违背了黑雾之主的命令,先行前来此处找点乐子。这两份甜点已经够了,它不能太早暴露。亡灵打算回到黑雾之中。

今夜远远没有结束,它还要更多。他们的尖叫就像是蜜酒,亡灵永远也听不厌。

但就像是嗜酒之人一样,酒永远是越多越好。它并不钟情于某一个,它总是渴求更多。这早已成为它生存的意义。

可就在这时,它却停住了脚步。

一个穿着黑袍的男人从街道彼端缓缓行来,手中有一块绿色的碎屑,如同穿花蝴蝶一般在他修长的五指上飞舞着。

“你好啊。”他微笑着说。

不过一个照面,之前还不可一世的亡灵便发出了一声肝胆俱裂的尖叫,它的灯笼与钩锁全都掉落在地。

眼眶中的莹莹绿光忽明忽暗,它痛苦地跪倒在地,放声尖叫着,如同千百年来被它所折磨过的人一样。

这个亡灵名为锤石。是暗影岛上无数亡灵中最为特殊的那个。

他的故事传唱了数个世纪。人们畏惧他,甚至不敢直接称呼他的名字。

而是带着憎恨惧怕的称他为持钩者,幽魂典狱长。它嗜好折磨人,以人们的惨叫为乐,它那些邪恶的灯笼里存放了无数被它杀死的人的灵魂。

他们在其中永无休止的接受着来自锤石的折磨。但如果仅仅只是这样,还不足与令它让人畏惧到连名字都不敢提起。真正让它为世人所知的是数百年前的一位诗人。

这个诗人来自一个早已被历史的尘埃掩埋的国家。但他的作品仍然流传了下来。他被发现的十七篇长诗之中有足足十四篇是关于锤石的。

诗人在他的诗中饱含畏惧的称锤石是一个极其残忍的邪恶亡灵。

它以人们的尖叫为生。它会不惜花费数十年的时间来让你感到极度的痛苦,你每流下一滴眼泪,每发出一声尖叫,他的愉悦都会增长一点。

而那史诗般的十四篇长诗描写的正是锤石花费七十年时间,来让诗人国家的国王祖孙三代都遭受厄运的故事。

尤其是其中关于公主的那章更是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锤石出现在了夜晚的寝宫里,它以她的弟弟为筹码,逼迫她将某种毒药下到了父亲的茶里。

等到她的父亲喝下那杯毒酒昏迷后,锤石则又出现了,他让公主仔细观看自己父亲的解剖仪式。整个诗篇最为血腥的部分便在这里,公主被迫看完了全程,甚至连锤石用来杀死她父亲的那个小刀都是公主递给它的。

在看完这一切后,锤石告诉她,你的弟弟其实早已被我杀死。

公主由于悲伤过度而死。可死亡并非结束,锤石将公主的灵魂用他臭名昭着的勾魂之镰勾了出来,放进了他的引魂灯笼里,贴心的和她的弟弟与父亲放在了一起。

但这诗篇未免太过详细,就像诗人是亲身经历者一般,因此质疑者向来不在少数。

直到蚀魂夜的出现,锤石真的出现在人们面前后,人们才发现那位诗人说的居然都是真的。他是如何得知这些的已不再重要,毕竟,那都是真的。

几百年来,以此十四篇长诗为本改编的剧作通常都是剧院的热门演出项目。

而现在,这个一向令人恐惧的亡灵尝到了恐惧的滋味。

它脚下的地面化作了黑色的沼泽,数条漆黑的触手将它向下拉去。它根本无法反抗。

只在那一瞬间,它便感到自己来到了一个寂静的黑色空间。这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片虚无。锤石的感知开始生锈,无论他如何求饶,怒骂,许诺奖励,甚至透露出蚀魂夜的根本目的,都始终没有人回应他。

只有虚无。

在它的自我意识快要磨灭之时,一个声音出现了:“锤石,你为何如此不知悔改?”

它浑浑噩噩的意识里生出一个念头:我认识这声音。

是在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