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虎鲸
见阿撒兹勒和拉斐尔这边也开始步入正轨之后,亚伯汗也算松了口气。
“帛曳,还能动吗?”
他调整了下刚刚摔得生疼的肩膀和背脊,更换手上幸存的弹匣,上膛,向帛曳看去。
“啊,在目标达成之前,我是不会倒下的,”帛曳也将状态调整完毕后,将枪口瞄准了楼梯口,目光往阿撒兹勒和拉斐尔那边瞥了一下,“那么接下来,就是掩护射击了吧。”
“每次进入战场,精神都会亢奋起来啊,”亚伯汗快速地离开掩体,来到楼梯口外墙处,倚靠在墙边,嘴上打趣着,“不论动机,也不论目的,只是投身于战争,像这样的我,倒也跟所谓的疯子无——”
“呃啊——!!”
突如其来的痛苦喊声传入了天台上每个人的耳中,几乎所有人的身体都为之一振,阵阵鸡皮疙瘩涌上背脊。
“科什埃?”
库勒靠在天台边缘,还在清数手上子弹的存量,视角余光看见科什埃缓缓地站起身,她抬起头看向他,却被他的模样搞得说不出话来。
此时的科什埃,像是失了神一般地望着远处,他微张着嘴唇,唇下的牙齿紧紧地咬着,伴随着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与呼喊,即便是无比冷静的他,现在却连咬肌都凸起一块。
随后,某根紧绷着的弦似乎发出了断裂的声音。
科什埃走向阿撒兹勒与拉斐尔,在他们身旁立住脚步。
两人同时抬起头,又同时被他的表情所吓着。
“不要停止攻击。”
他淡淡地说出这么一句话,随后踩上护栏,紧接着,在其他几人震惊的目光中,向前迈出一步,一跃而下。
“喂!”
最先发觉不对劲的亚伯汗赶忙上前,但也没来得及阻拦科什埃,他的手抓了个空。
“科什埃!”
而更令几人没想到的是,在科什埃跳下楼的下一刻,库勒也紧随其后,翻身越过护栏,跟着跳了下去。
亚伯汗愣住了,帛曳也宕机了,更别说旁边那两个孩子。
一种诡异的安静弥漫在几人之间,直到楼下传来了接连不断的枪声与呼喊声,他们才回过神来。
亚伯汗当即抓住护栏,向下看去。
只见科什埃与库勒正以一种近乎不可能做到的方式,在枪林弹雨中穿行着,向大桥赶去。
第一百零三章 当机立断
“喂!”
亚伯汗的手悬在半空,他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科什埃跳下楼的方向。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在这如同静止般的几秒内,亚伯汗的脑中只浮现出了这个想法。
当年他即将被陷害的时候,是亚当派诃息去向他伸出橄榄枝,亚当带他领略了他从未见过的事物,让他见识到了拉特兰一些不为人知的方面,甚至还一直在暗地里保护着他的妹妹。
他视亚当为恩师,亚当所托付的重任,无论如何他都会尽可能完美地去完成。
即使是保护科什埃,保护还未成长的恩师,这个让他感到有些微妙的任务,他也会不留余力地去执行。
这是他在拉特兰执行的最后一个任务,在这之后,他会救出妹妹瑰洱,然后带着瑰洱一同离开拉特兰这片早已让他失望的土地。
本来应该是这样,但……
“科什埃!”
还未等亚伯汗回过神来,库勒便与他擦肩而过,当着他的面,跟着科什埃从这座钟楼的顶端跳了下去。
没有任何词语能形容亚伯汗此刻的心情,不仅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扰乱了思绪。
且不说本就还稍有动摇的阿撒兹勒,暂且作为此次任务负责人的帛曳,一时之间也慌了神。
“大叔,你往下看。”
正当气氛即将降至冰点的时候,用狙击镜看着下方街道的拉斐尔突然发声了。
大叔……
虽然很想抱怨,但亚伯汗此时也已经顾不上那么多细枝末节的事情,他谨慎地贴到天台边缘,随后听到了阵阵枪声。
他微微探出头,向下看去,在看见两道身影于大道上快速穿行的时候,才稍微松了口气。
真是的……该说真不愧是同一个人吗?
这种捉摸不定的行动风格,简直和他所认识的亚当一模一样。
……
科什埃几乎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地面,猎犬幼崽附着于他的全身,替他承受了所有下坠的冲击力。
暂时还没有人注意到他这里,大部分的执行人都在冲楼,他们怎么也不可能想到会有人直接从楼顶跳下来。
科什埃这么想着,他头顶的那对狼耳突然抖了抖。
他往前走出几步,然后向后伸出手,附着在他身上的猎犬幼崽顺着他的手流下,在地上汇聚成一摊黑色的流体。
“噗通——”
库勒不偏不倚地落入了流体中,避免了被摔得粉身碎骨的命运。
但她并没有对猎犬幼崽的存在表现出震惊或困惑的情绪,只是慢慢地从流体中爬了出来。
对此,科什埃也没有多说什么,库勒对猎犬幼崽的存在知情并不意外,毕竟她曾与亚当经历过那么多的周目,说是知根知底应该都不为过。
但现在科什埃的心思根本没有放在库勒的身上,他直勾勾地盯着正前方的远处,那座桥,还有桥上模糊的人影。
“自己找个地方躲着,接下来的事情不需要你掺和。”
他这么说道,也没有管库勒的反应,便迈开脚步,向前跑去。
库勒本想说些什么,但考虑到现在两人的处境,她也不希望自己发声暴露了他们的位置,让其他执行人察觉到他们的存在,所以只是默默地跟在科什埃的身后。
似是早就料到了库勒会这么做,科什埃并没有回头,但先前化作流体的猎犬幼崽却自己攀附到了库勒的身上,附着在她的体表,保护着她。
但不出所料,即使他们的脚步有多么安静,两个在街道中间快速移动的人被发现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他们甚至没有走出十几米,便被先前在远处发射火箭弹的那名执行人所发现。
“唔喔喔喔!”
他当即选择举起了火箭筒,对准科什埃。
火箭弹带着尾烟向着他发射,在这不过数米的距离,这是最冒险也是最有效的应对方法。
但科什埃并没有迟疑,他毫不顾忌地突然向前加速,火箭弹从他和库勒之间的空隙穿过,在他们身后安全的距离之外爆炸。
“不会让你接近克洛维尔统帅!”
见火箭弹没有起效,且科什埃已经来到了非常近的地方,那名执行人当机立断扔下火箭筒,从大腿外侧抽出刺刀,对着向他冲来的科什埃的脖子挥刀。
但他最大的错误就是选择与科什埃近距离对战。
科什埃只是弯下腰,便躲过了这一刀,他的脚一蹬地,借着向前冲的力,撞进了这名执行人的怀中。
“呃——”
执行人瞪大双眼,愣在了原地,而科什埃则毫无波澜地将短刀从他腹部拔出,从他身旁走过,仿佛一点阻碍都没有受到。
执行人跪在地上,血液倾注而下,染红了身前的地面,他想去拿对讲机,通知其他执行人,但却发现,刚刚科什埃的那一刀,已经连带着对讲机一起刺穿了。
他就这么倒了下去,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只有库勒在从他身旁经过的时候,还多看了他一眼,对于这个将忠诚奉献错了人的可怜人,库勒也只是替他感到可惜。
可惜过后,她便追上了科什埃的步伐。
……
“该轮到我们出场了吗?”
大桥后方一栋楼的楼顶,两道人影正站在那里,俯瞰着战场与桥上的场景。
“嗯,差不多了,”亚当双手负在背后,他微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科什埃的身影,“这么久以来,真是麻烦你了。”
“哼……事到如今还说这种话,”切西娅抬起手,伸向了自己头顶的光环和身后的翅膀,并将它们摘了下来,“不过这样的话,我就得无聊好一段时间了呢。”
“那就跟着另一个我好了,有你在他身边,我倒也放心不少。”
亚当提议道,同时视线不知不觉间转移到了切西娅随手扔到一边的光环与翅膀上。
原来那东西是能拆下来的吗……
“很早以前我就说过吧,那只是一种伪装罢了,”切西娅似是知道亚当心中所想,她活动了一下筋骨,口中喃喃道,“嘛,不过你也知道,我是不可能待在他身边的。”
“那倒也是……”亚当无奈地摇摇头,言道,“不过,这些年以来,确实麻烦你了,伊德海拉。”
切西娅没有回应,她舒展完身体之后,用左手紧紧地抓住了右手手臂,然后一用力,将自己的手臂折断。
“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这么做啊,明明很疼的。”
虽然嘴上抱怨着,却无法从她的语气中感受到哪怕一丝抱怨的味道。
她将断臂从楼顶扔下,一瞬间便消失在了视野之外,随后,从地底深处开始传来了轻微的震动。
切西娅俯下身,将双臂展开,像是在蓄力,几秒之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她的皮肤底下蠕动,企图刺破她的血肉,来到外界。
“来吧,将这十几年的债悉数还清吧。”
亚当深深地吸了口气,将手伸向了她。
第一百零四章 暗箭中人
“来了吗……”
桥上,克洛维尔将脚从鸢尾花膝盖上挪开,看着不远处正快速接近的两道人影,口中喃喃道。
他的眼中压抑着一股怒气,不论代价为何,事后教宗与民众会如何看待他,他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即使鱼死网破,也不足惜。
而科什埃这边,他停下脚步,站在桥的边缘,微微喘着气。
他的余光瞥见鸢尾花,她此时正坐着倚靠在护栏边,一大摊血液在她身下向着四周蔓延开来。
她的情况非常糟糕,似乎已经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对科什埃的到来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喘着粗重的呼吸,带着什么液体积在喉咙里的声音。
库勒紧随到来,但科什埃却缓缓向一旁伸出一只手,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他的视线死死地盯在克洛维尔身上,右手握着短刀,置于身前,左手握着手铳,置于身侧,做好了战斗前的准备架势。
同时,克洛维尔侧着身看着科什埃,他也同样抬起手压下了昔拉已经举起的枪口,转身向着科什埃走去。
就像是默契一般,两人决定亲自清算互相之间的债孽。
在缓慢走向对方的途中,他们也都做好了可能让对方感到猝不及防的打算。
除了握在手中的手铳之外,克洛维尔的衣袖中也藏了另一把手铳,而科什埃的衣袖与大衣内,也皆是数不尽的短刀,还有那把已经提前上好箭的弓弩。
他并不知道弩箭头里有什么,但现在的他也已经不在乎了,倒不如说,里面的东西越危险,对他则越有利。
“哒。”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稳住脚跟,互相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双手各自握着手铳和暗器,现场的几人耳边只有远处钟楼交火的声音。
“我知道你会来,科什埃,”短暂的几秒沉默之后,克洛维尔开口了,“地上的这个女人,于你而言,应该很重要吧,如同家人一般。”
“……”
科什埃没有说话,他的手指紧紧地扣着扳机,另一只手的拇指也紧勾着袖管里的短刀。
“世人总说时间会抹平很多东西,但我觉得并不是这样,当初在教堂,我应该这么和你说过,”见科什埃迟迟没有回应,克洛维尔继续自言自语道,“而你也说了,时间会抚平一切,但有些事情,连时间也无可奈何。”
“你想说什么,克洛维尔?”
终于,科什埃忍不住打断了他,鸢尾花的伤势很严重,每拖一秒都可能有生命危险,而克洛维尔身为拉特兰的军事统帅,科什埃最好也得在保证留他一命的前提下击败他。
对于他而言,这或许会是难度系数最高的一次战斗。
“……还真是急不可耐啊,科什埃,”看着科什埃的反应,克洛维尔微微低下头,语气严肃,“虽不知你是否还记得,那对惨死在你手上的母女,那对无辜的,却被迫感受身体与精神上的摧残的痛苦的,我的妻女……为此,我等待了十数年,就为了再次与你相见,面对面地将这件事进行清算。”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科什埃缓缓压低身位,似乎已经做好了随时向着克洛维尔冲去的准备,虽知道劝阻已没有作用,但他还是说道,“或许我们之间存在着误会,现在停手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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