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甚至不愿意叫我一声教父 第38章

　　“是政府的人吗？”达娜试探性地问道，见科什埃没有反驳，她又说道，“看来你心里已经有定夺了，有想过复仇吗？据我所知，你并不是那种会对现实听之任之的人。”

　　“教父的死，不会就这么简单地过去，”科什埃握着酒杯，坚决地说道，“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血债血偿。”

　　“那么后果呢？”达娜继续问道，“现在没了教父的压力，政府肯定会想尽办法针对喀斯喀特家族，家族与政府间的关系也处于摇摇欲坠的状态，你有想过复仇失败的后果吗？”

　　科什埃沉默了片刻，他仰头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酒杯被他砸在吧台上。

　　“如果我失败了，那我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

　　现在的他已经一无所有了，他并不害怕失败，或者说，他不会让自己失败，无论害死教父的人是谁，无论是政府还是威廉，他都会让他们为教父的死偿命。

　　“嗯，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科什埃，”达娜变回了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她使劲地拍了拍科什埃的后背，说道，“那我先走了，刚回到叙拉古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呢。”

　　“boss刚回来，就要走吗？”

　　吉尔将达娜的酒杯收走，问道。

　　“啊，放心啦，短时间内是不会离开叙拉古的，”达娜掐灭烟，站起身，说道，“科什埃，如果有需要的话，可是可以雇佣我去当打手的哦。”

　　“如果真的到了那种时候，会叫上你的。”

　　科什埃笑了笑，同意道。

　　“对了，那个袋子里是给你带的礼物，科什埃，记得查收，不用谢我！”

　　达娜小跑着离开了酒吧，科什埃从地上拾起那个袋子。

　　袋子里是几把套在刀套里的短刀，刀柄上刻着他看不懂的文字，但在那些文字的最后，都刻着这样一句话——

　　赠——科什埃·喀斯喀特，未来的教父。

　　“这家伙……真的是……”

第四十五章 遮掩过错

　　离开酒吧后，科什埃给乔瑟打了通电话。

　　在得知教父的遗体转移并没有出现问题之后，乔瑟询问科什埃，是否要进行验尸。

　　在长达十几秒的沉默之后，科什埃同意了。

　　同时，他吩咐乔瑟向医院当晚被杀的那些医护人员的家属打数量可观的抚慰金过去，并向他们征求验尸的允许。

　　乔瑟照做了，收到的同意回复虽寥寥无几，但也足够了。

　　只要有验尸报告，就足够了。

　　“吱呀——”

　　推开厚重的铁门，科什埃走入殓房，乔瑟已经在这里等待着他了。

　　与他一起等待的还有一名法医。

　　“怎么样了，乔瑟？”

　　“目前家属同意进行验尸的只有四具尸体，他们的家属也是想得知真相的人，”乔瑟报告道，并向科什埃介绍了一下身旁的法医，“这位是查尔斯医生，也是我们喀斯喀特家族的人。”

　　“查尔斯，很高兴见到你。”

　　科什埃上前，伸出了手。

　　“久仰，教子。”

　　查尔斯与科什埃的手握了握，便松开了。

　　“告诉我目前检验的结果。”

　　“先说教父的情况，”查尔斯推了下他的眼镜，他从手上抱着的一个文件夹中抽出一张纸，递给科什埃，“我检查过了教父的全身，没有发现任何外伤，所以我怀疑有中毒的可能性，需要进一步检查，而这需要时间。”

　　“乔瑟，教父的葬礼安排在什么时候？”

　　科什埃拿着报告单，看着上面整理过的信息，很多，但也很简洁，他向乔瑟问道。

　　“目前还没有安排，但相关人员随时都可以到位，我们都在等你的意思，兄弟。”

　　乔瑟回答道。

　　“那就明天下午，明天中午要和政府联合开一场发布会，到时候多带点人，”科什埃说道，并向查尔斯示意，“继续。”

　　“另外就是这四名医护人员，虽然没有得到所有人员家属的验尸同意，但也足够了，”查尔斯又从文件夹里抽出几张报告单，考虑到全部给科什埃过目太过麻烦，他便直接说了遍自己整理的消息，“四名医护人员的死亡时间几乎是在同一刻，而且所受的都是致命伤，血液凝结程度也排除了下毒后掩盖死因的可能性。”

　　“对此我有话要说，”乔瑟突然出声道，“先不论凶手是不是拉普兰德，光凭死亡时间来看，一个人是难以在同一时间杀死医院里的所有医护人员的，而且凶手又是怎么清楚所有人的所在地，并做到让他们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夺去性命？所以我猜测，凶手可能是集体作案。”

　　“拉普兰德不会和别人合作，”科什埃拿着教父的报告单，思索道，“我了解她，她不是会依赖别人力量的人，她是一头孤狼，就算要进行这次行动，也只会单枪匹马地莽进来。”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乔瑟看着科什埃，继续说道，“而在叙拉古内，拥有这种行动力和情报能力的，除了我们家族之外，只有一个势力可以做到——政府。”

　　“威廉·帕特里克，”科什埃赞同道，“教父说过，他是一个为了自身利益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人，所以也不能排除他的嫌疑。”

　　一旁的查尔斯听着两人的对话，有些汗颜。

　　仅仅只有死亡时间和死因一击毙命这两点，这两人就直接推出了嫌疑凶手的身份，属实令他擦了把冷汗。

　　“家族内的党徒们应该还不知道，”乔瑟皱着眉头，一只手捂着下半张脸，“需要告诉他们吗？”

　　“不，还不是时候，”科什埃说道，“现在这个时间节点，有的党徒应该也气在头上，如果让他们得知了真相，保不准会直接杀到政府那里，况且现在市民们应该也处于混乱之中，在事情平息下来之前，我们不能再让叙拉古变得更乱了。”

　　“是，我明白了，”乔瑟同意道，同时又问，“那方才你说的，明天中午和政府的发布会，多带点人是什么意思？”

　　“防止政府的人暴起发难，那群家伙疯起来也不是好对付的，毕竟叙拉古的政权还在他们手上。”

　　“这样吗……”

　　“那乔瑟你先筹备一下教父的葬礼，查尔斯，明天下午前尸检报告能出来么？”

　　科什埃吩咐道。

　　“能，只需要采集一下血样和体内器官检查就行，”查尔斯回道，但随即又想起了什么，“对了，那这四具尸体……家属那边怎么说？他们想要知道真相，但这个真相对他们而言未免太刺激了一些。”

　　“半真半假，先不透露政府参与此事的消息，其他随意，抚慰金乔瑟已经打过去了，就当是他们为喀斯喀特家族卖命的买命钱。”

　　科什埃将这个摊子扔给了查尔斯，但乔瑟同时也发觉，科什埃似乎和之前有那么点不一样？

　　买命钱，他之前可不会说这种话，虽然事实如此，但这也只是一些隐晦的事情，明明有更好的表达方式，可为什么……

　　回想科什埃今天凌晨来到医院时的疲惫，对他询问徳斯蒂尼时的急切以及失落，这两天也都没有见到徳斯蒂尼，乔瑟隐隐约约能猜到些什么。

　　科什埃，他承受的压力和打击，可远远比他们这些党徒要多得多。

　　或许比起以前，科什埃已经在成长了，但作为喀斯喀特家族的干部之一，乔瑟反倒不希望科什埃最后是以这种方式成长。

　　这太不公平了。

　　“乔瑟。”

　　“在。”

　　“看好教父。”

　　“……是。”

　　这几天，科什埃已经和他说过多少遍这句话。

　　他每次都信誓旦旦地答应了下来，可最后，教父的死却和他的疏忽脱不了干系。

　　若不是他因为停电而离开了病房，若他一直守在病房里，守在教父的身边，或许凶手根本无法靠近教父，也就无法行凶。

　　现在有的时候，他在科什埃面前都抬不起头，即使科什埃并没有怪罪他，甚至对此事只字未提，他也知道自己的责任占比有多大。

　　“别担心，我会处理好接下来的一切的，乔瑟。”

　　似是看出了乔瑟的心事，又或者只是单纯的安慰，科什埃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啊，啊……嗯……”

　　以前，他身为干部，却经常窝在科什埃的爵士俱乐部里摸鱼。

　　现在，他奔波于教父的事情，教父生前，他没有做出足够的贡献，教父死后，他也只是因为负罪感而不停地忙碌。

　　用忙碌遮掩住他的过错。

　　科什埃，乔瑟已经不想再辜负他了，更何况科什埃还是下一任的教父。

　　所以，只要他还在，那科什埃便会是永远的教父。

　　看着科什埃，乔瑟如此想道。

第四十六章 临场发挥

　　科什埃站在街上，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深深地吸了口气。

　　「还真是安静啊。」

　　姆西斯哈通过和科什埃的眼睛的互通，看着外界，并感叹道。

　　“这两天，你好像出现得越来越少了，姆西斯哈。”

　　科什埃阴沉地站在那里，他看上去并不怎么想说话。

　　「不止你们人类会忙碌，我有时也需要去处理一些事情。」

　　姆西斯哈的话完全没有被科什埃听进耳中。

　　今早乔瑟公布了教父去世的消息之后，叙拉古的人民们就仿佛在为教父哀悼一样，闭门不出，很多工作岗位也都给员工批了假。

　　现在的街上，除了科什埃之外，基本也只能看到寥寥几人。

　　或许这正体现出了教父在叙拉古的影响力，以及叙拉古人民对教父的崇敬，但越是这样，科什埃的心里反倒越是难受。

　　教父靠着自己的力量得到了如今整个国家人民的尊重，而科什埃，或许永远都无法达到那一步。

　　他才十八岁，前段时间刚过成人礼，没错，他确实是下一任教父，但在这个年纪就坐上这个位置，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胜任。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敌过威廉那个老奸巨猾的家伙。

　　「说起来，之前我就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成为教父这个身份的代价，你是否能承受？」

　　“如果说你现在出来是专程来气我的话，我劝你还是别说话了。”

　　「不，或许你误解我的意思了，」姆西斯哈说道，「我只是想说，想要继续停留在沉迷自负的谎言里，还是勇于面对现实，由你自己来选择。」

　　“……”姆西斯哈的话语让科什埃沉默了片刻，但他随即说道，“明天，嗯，明天中午的发布会，叙拉古的很多市民应该都会来到现场，政府的人也会来。”

　　「你想让我帮你找到昨晚绑架你的人。」

　　姆西斯哈知道科什埃的想法，说道。

　　“嗯，既然能确认是政府的人，那么通过你记住的气味来找到他应该并不难，如果说那个人认为我不会在群众面前做出杀人的举动，那么他就是小看喀斯喀特了。”

　　「不错，看来你还是清醒的，」姆西斯哈欣慰地说道，「现在的你已经和尤利西斯当年的感觉有点相似了，我是说有点。」

　　“不用你重复，姆西斯哈，我知道现在的我远远不及教父，”科什埃严肃且坚定地说道，“但这一切都会有所改变的，或者说我会亲手改变这一切，喀斯喀特家族不容许有任何人骑在我们的头上。”

　　「在我与你父亲相处的那几十年里，我曾看到过一本书上的记载，那篇记载里有写到一个国度，而那个国度有一句谚语，‘狼耳所现之处，狼牙伺机而动’。」

　　“意思是要时刻警惕周围，我读过那本书，教父给我看过，虽然只是一个神话故事，但其中的很多话倒都是不无道理的。”

　　科什埃说道。

　　「你有什么计划吗？对于你要找的那个人，你有什么打算？」

　　“比起计划，我更喜欢临场发挥，有的时候，计划总是比不上变化，我得适应突如其来的事情，并在短时间内想到应对的方法，不论是什么。”

　　「怎么连你的说话方式也开始变得奇怪了？」

　　对于科什埃的细微变化，姆西斯哈的心中充满疑惑。

　　“或许换一种方式，你会更容易理解。”

　　……

　　几分钟后，科什埃站在了一栋钟塔的顶层，俯瞰着这片国家。